隨後便聽他道:“哦對了,這期間還發生了個小插曲,聽聞有山匪試圖劫走新稻種,幸虧沈縣令未雨綢繆,用普通稻種矇混過去,真正的新稻種全數完好無損,想來此時應該已經完成育苗,準備播種秋稻。”

嚴律只覺得跪疼的膝蓋都沒了知覺,滿腦子都是——完了!

夏帝何等人物,短短几句話就聽出其中奧妙,何況嚴律如今已經是那副失魂落魄的德行。

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這種事蕭苒自是不會缺席:“嚴大人看起來很意外的樣子?其實我們也是,沒想到嚴大人也種出了新稻種,路上怎麼也沒聽您說,不然進宮的時候我們就順帶給你捎進來了,也省得你跪這麼久。”

“哦對了,既然都是新稻種,不如一起種?”

嚴律哪裡敢,他只能深深低下頭,避開皇帝的目光。

他再怎麼奸詐狡猾,冷不丁遇到這麼突然的反轉,也想不出自救的辦法,短短一瞬,冷汗已經打溼地面。

見此情景,皇帝哪兒還有不明白的?將嚴律的稻種放下,他神色冷淡問:“嚴卿意下如何?”

嚴律結結巴巴:“臣,臣,臣……”

皇帝呵了聲:“怎麼,嚴大人還真要替朕做決定?”

嚴律呆住,只聽一聲威嚴又冷漠的:“壓入刑部大牢,聽候發落。”

被侍衛押著經過容衍和蕭苒身邊時,嚴律哆嗦著問:“你們是故意讓我以為得到了新稻種的?”

容衍拱手:“若非如此,嚴大人怎麼會乖乖跟我們入京,不生事端?”

嚴律眼神渙散,幾番張口語言,卻被侍衛強行拖走。

皇帝翻來覆去看那一小包稻種,然後突發奇想要種在皇宮裡,他每日都要到勤政殿辦公,索性就拔了院子裡的花花草草,給稻種騰地兒。

這麼大的動靜,皇后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嚴律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刑部收押,但暫時還未定罪,皇后匆忙趕來勤政殿,便看到正值壯年的皇帝脫了龍袍,正在親自鋤地。

她被嚇得不輕,正待上前,就見皇帝身邊伺候的德公公壓著嗓子問:“陛下正在興頭上,需要奴才為娘娘通傳一聲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皇后哪裡敢?

烈日當頭,她就這麼站在空曠處,硬生生等到皇帝忙完,又詫異地問了句:“咦?皇后是什麼時候來的?德子你怎麼回事,都不告訴朕一聲。”

兩人離得這麼近,想看見她早就看見了,皇后知趣,擦了把汗道:“陛下莫怪,是臣妾見陛下投入,不想打擾陛下。”

她心知肚明,皇帝定是已經識破嚴家打算,那嚴律不但脫不了罪,還要連累家族。

“來人,去讓御廚那裡送碗綠豆湯來,陛下還請保重龍體。”

皇帝順勢回到勤政殿:“這麼熱的天,皇后來找朕,可有什麼事?”

皇后心念急轉,揚起個大大的笑容:“臣妾是來恭喜陛下的,聽說良城那裡發現了鐵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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