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小院門口,楚辭打量著小院,“地方還算不錯,我們要在這裡住上幾天,不要有人來打擾。”

“貴客放心,小人這就吩咐下去,絕對不會有人來打擾。”

“另外,幫我給白落塵傳句話。”

“您說。”

楚辭勾唇一笑,“告訴白落塵,十天之內,我要是再見不到我的《墨竹圖》,我可不保證會不會在白家伯父伯母面前說些什麼……”

然而令楚辭沒想到的是,根本不用十天,當天晚上她就見到了白落塵……

當天晚上,南弦先去渝州驛館打探情況,楚辭覺得悶熱,便起身去開窗。

不料一開窗,一張臉出現在窗戶外面,楚辭猝不及防之下,下意識地打了一拳過去!

一聲哀嚎瞬間打破小院裡的寧靜,驚起不少飛鳥。

白落塵從窗戶口掉了下去,摔在窗外的花壇泥地裡,壓倒了一大片花,最慘的是臉先著地,啃了一嘴泥!

捂著被揍得青黑的眼睛爬起來,白落塵吐乾淨嘴裡的泥沙,單手一撐,翻進房間咬牙切齒:“楚小辭!你打我幹什麼?”

楚辭十分尷尬,她一拳打過去後,才發現是師兄……

“這也怨不得我啊!誰讓師兄你走路沒聲?害得我差點以為是哪個採花賊活膩歪了跑我這來了呢!”

白落塵指著自己,十分不滿:“你見過像我這樣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採花賊?”

他現在模樣十分狼狽,原本雪白的袍子上是東一塊西一塊的汙泥,頭髮上還夾了幾片枯黃的葉子,楚辭滿臉嫌棄之色,把他推出去:“行了啊,就你現在還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呢!南弦的房間在隔壁,你去他房間裡找套衣服將就一下,趕緊洗洗,把這一身換了,都髒死了!”

白落塵想一巴掌拍死這個臭丫頭,他弄成這個樣子是誰害得?臭丫頭居然還好意思嫌棄他!

但白落塵還是沒捨得一巴掌拍過去,藥王谷裡哪兒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楚辭拜師之前,藥王谷裡除了師父養的那條柴犬大黃,其他全是公的!整個就是一和尚廟!

好不容易有了個小師妹,可不得好好寵著嘛!

再說他也沒把握一定能打贏這個臭丫頭。

他跟著師父主要學武功,醫毒之術涉獵極少,論武功至少能和小師妹打平,但是醫毒之術就不是小師妹的對手了。

楚辭讓茶樓小二往隔壁房間送了一桶熱水,又命人端來一壺龍井,八鮮果八蜜餞、四糕點四糖果。

過不多時,白落塵洗了澡換好衣服出來,他的身體較為瘦削,南弦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正合適。

珠玉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楚辭抬眸,白落塵一襲玄衣緞衫站在珠簾後面,玄色長袍領口袖口都繡著銀絲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著黑色祥雲紋寬邊錦帶,墨玉一般流暢的長髮肆意披散,風流自在,優雅貴氣。鳳眼如春日裡還未融化的暖雪,柔和晃眼,唇角一抹淡淡的笑容,如陽春三月的陽光,舒適愜意。

然而他右眼處的烏青,硬生生破壞了幾分美感。

楚辭施施然端起一盞龍井,“師兄,你是不是應該交代一下,我的《墨竹圖》去哪了?”

“……被人偷了。”

楚辭差點被茶水嗆到:“你說什麼?”

白落塵尷尬的摸摸鼻子,訕笑道:“這也不能怪我啊!”

“怎麼回事?”

“我之前好不容易從我爹的庫房裡把《墨竹圖》拿出來,原本是派人給你送過去的,結果半路上被人給偷了!”

“抓到是誰了嗎?”

“這人下手很謹慎,偷走《墨竹圖》之後就銷聲匿跡了。”白落塵嚥下一口桂花糕,“我查了半個多月才查到一些線索,很可能是天下第一神偷楚潯。”

楚辭十分吃驚,“這怎麼可能?”

楚潯此人,師承何處尚未可知,武功算不上有多麼高明,卻有一身好輕功,一手易容之術在江湖之中不敢說是第一,但也能排進前十,專偷貪官汙吏,令許多官吏恨得牙癢癢,又偏偏拿他沒辦法。

不過楚潯最後還是栽了,兩年前被她大哥哥蘇梓辰逮住送進了大理寺蹲大獄,現在應該還在大理寺牢房裡蹲著才對!

但是白落塵不會騙她,原本應該在大理寺牢房裡待著的人,現在卻在外面活蹦亂跳,顯然是有人繞開大理寺直接把人撈出來了。

“如此大費周章把人從大理寺牢房裡把人撈出來,肯定不會只為了一幅《墨竹圖》,烽火,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