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樂習慣了太上皇雷聲大雨點小的陣仗,也清楚老頭子對她能縱容到什麼程度,所以這會兒是一點也沒被嚇到。

不過面上還是要裝一裝的,太上皇的面子得維護,她撲通一下結實的跪在地上,以頭搶地賣力的帶著哭腔求道:“民女再也不敢了,請太上皇饒我這一次吧,下次肯定不會這樣了。”

“看看你這敷衍的演技,太不上心了,一點誠意都沒有。”太上皇輕哼一聲。

宋長樂見好就收,自己站了起來,走過來繼續給太上皇捏肩膀,“您老人家先把聖旨給我唄,以後回了京我肯定改。”

“我看你就是想把京城的天給捅破嘍,什麼免罪免死的聖旨,你這是想對付誰呢,你這丫頭膽子太大,萬一弄出人命來可不好。”太上皇頗有些憂心忡忡。

宋長樂很是無辜,她那麼善良,那麼講道理的人,太上皇怎麼會有這種顧慮,是不是對她有什麼誤解?

“我又不是六哥,我做事一向有分寸,除非別人想要我的命,否則我絕對不會做出主動害人的事,我發誓。”

太上皇嘆了口氣,扶著張福的手站起來踱步到窗前,幽幽道:“我知道你懂事,也分得清場合,但那些高門貴女手段了得,只怕到時候用些計謀激怒你,你一怒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可如何是好?”

宋長樂理直氣壯,“所以要聖旨嘛,雖然我不會主動去招惹誰,但我也不是能吃虧的人,只希望京城的貴女們不要太難相處,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出啥事哦。”

“聖旨可以給你,不過明年是不是可以把婚事辦了?”太上皇試探道。

“明年我才十六,我癸水還沒來呢,我還是個孩子,您不能讓一個孩子拜堂成親吧?”宋長樂振振有詞的反駁。

太上皇卻老臉一紅,氣的差點說不出話來,半晌才罵道:“出去,不知羞,多大人了還亂說話,回京後朕會讓人安排兩個嬤嬤教你規矩禮儀,什麼話該說不該說,你給朕好好學。”

然後張福就把宋長樂給轟出去了,宋長樂一臉莫名其妙,“我說錯什麼了,您老人家怎麼不講道理,聖旨還沒給我呢,你就轟我出來。”

在房門口站了一會兒,宋長樂回憶了下剛才說錯了什麼,讓太上皇突然生氣,而且好像真的被氣到了。

“嘖,想起來了,原來是我說了‘癸水’兩個字,古人就是古板迂腐,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想憋死人不是?”

宋長樂嘀嘀咕咕的離開,嘴裡還在碎碎念,“我也不是故意要說那兩個字的,這不是一時沒想太多麼,老古板真是難哄。”

到度是在現代生活了二十年的女人,有些習慣和思想刻在骨子裡了,很難改過來,畢竟相比起古代的諸多約束,還是後世的自由隨性更讓她容易接受。

她一個有現代靈魂的人,很難完全融入古人的思維噠。

聽著外面離開的腳步聲,臨走還要頂嘴的小丫頭,太上皇氣哼哼道:“張福你聽聽,朕都說不得她了,朕罵她一句,她能頂十句,一點虧都不肯吃。”

張福笑呵呵道:“還不是您給慣的,七七那孩子古靈精怪的很,知道您縱著她呢。”

“朕是愛屋及烏,阿昭喜歡她,她又是宋大田唯一的孫女,朕少不得要多寵著她。”太上皇又給自己找了一堆藉口,就是不肯承認他自己也喜歡那丫頭。

他可不會告訴別人,葉七七的性子和他很合的來,長得也合他的眼緣,除了偶爾被她氣的跳腳,他還是打從心裡喜歡這個孫媳婦的。

宋長樂剛回到自己的房間,二郎兄弟三人就來敲門。

進了門,二郎說了一個意外的訊息,“吳菜花沒有被賣進花樓,她被林夢瑤買走了。”

林夢瑤?突然聽到這個名字,七七還愣了一下,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就是當初想搶咱爹當男人的那個女人?她怎麼會在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