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淮當場化為了獸形,毛茸茸的尾巴輕輕掃掃過來,毛髮沾染到鮮血,凝成一團,不怎麼好看。

束淮用尾巴把白棠身邊的血汙簡單的清理了一下,轉身疾馳出去。

“記得把羊腸洗乾淨,水擰乾。”

只能將就一下了,後面,她再用其他的草藥進行消毒療養。

束淮本想反駁個一兩句,他才不是出去找羊的,他是要去洗尾巴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去的方向,又不是河邊。

頗廢了翻功夫,束淮才殺了幾隻羊,在河邊,他用爪子破開羊的肚子。

食物充足的情況下,基本上不會有獸人吃獵物的內臟,一股子味,還不好吃,不知道這個雌性要這羊腸來幹嘛。

第一隻羊的羊腸,束淮皺著眉洗了下,結果被他扯斷了,只好重新來。

這一次,他很小心。

裡面的那些髒東西,他實在是不想碰,卻又忍著,皺著眉頭給洗了幾遍,聞了又聞,確認味道很淡了,他再洗也洗不出什麼結果了,天又晚了,紀清拿著這些羊腸回去,順便把那兩隻羊也拖了回去。洗羊腸的時候,才順便把自己的尾巴洗了洗。

白棠已經熬過一階段,嘴裡嚼著藥。

“喂,你看,這樣可以嗎?”

白棠吃力的點點頭:“勉強可以,聽我說,你幫我把他做成羊腸線。”

“羊腸線?”

束淮第一次聽見,還挺新鮮的。

“怎麼做?”

辛虧遇到的是他,他腦子一向好使,手又巧。

花了不少時間才做成了羊腸線,雖然不達標,但在這種情況下,只有將就一下了。

白棠的傷口已經發炎了,有了一些腐肉。

也虧得是現在她可以使用滄瀾,即便不能用法力,但滄瀾可任由她變化。

滄瀾化成小刀,白棠親手割掉了自己身前的腐肉,滴上配好的藥汁,再把滄瀾變成針,用這羊腸線把傷口縫了起來。

束淮在一旁看著,沒有吭聲。

他好像聽過,來了個猿族的女人,她好像就是用開膛破腹再縫補的方法救回了一個雄性獸人。

聽那過程,再與他眼前看到的過程,束淮覺得,還是白棠的方法可靠點,就是……太費自己了。

真的疼,她是真的能忍,這樣疼,還能面不改色的處理傷口,手還沒有頭,分明額頭上已經盡是虛汗了。

“背後,麻煩你給我處理一下,按照我剛才的做法。”

白棠把滄瀾化的小刀放在了束淮的手上,再把身體轉了過來。

束淮聚起十二分的精神,回憶起方才白棠的做法,小心翼翼的處理著她背後的傷口。

他可沒這樣聽過一個人的話,這樣幫著一個人。

大概,是真的不想讓她死。

那一眼相對的時候,他彷彿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應該……能活吧?

沒有麻藥,白棠是真的難頂。

哈德羅還是死的太快了點……

做完了白棠交代的,束淮鬆了口氣,身體彷彿在水裡泡過了一樣。

天知道,剛才他有多緊張,他從來都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第一次做,總害怕自己力使大了,割錯了,沒有縫好。

滄瀾重新化為一柄長刀,靜靜的躺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