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這話一出口,孫維頓時面色為之一變,要知道李桓這話可是相當誅心啊。

如果說他敢點頭的話,別看他如今好歹也是三品級別的重臣,但是也只有一個下場。

真當同寧王叛亂這件案子扯上的人會有什麼好的下場啊。

沒見李桓在江南之地大開殺戒,不單單是殺了上萬人之多,甚至此番歸來更是押解了數十名昔日的勳貴、***乃至宗室子弟。

這些人當中不敢說身份都比他高,但是至少一半都不是他所能夠相比的,連這些人都落的一個抄家滅族的下場,他區區一個禮部侍郎又算的了什麼啊。所以說幾乎是在李桓出口的瞬間,孫維面色大變的同時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帶著幾分惶恐向著李桓道:「你不要血口噴人,老夫又怎麼可能會為那些反賊打抱不平?」

李桓淡淡的瞥了反應激烈的孫維一眼,帶著幾分不屑道:「哦,難道說是李某理解錯了不成,可是聽孫大人方才那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在為那些反賊叫屈啊!」

「我沒有你不要亂說啊!」

這會兒坐在那裡的天子帶著幾分不虞看了孫維一眼冷哼一聲道:「孫侍郎,還不快給冠軍侯賠禮!」天子開口總算是讓孫維有了臺階可下,整個人就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雖然說心中帶著幾分不甘,但是身體反應卻是相當的誠實,立刻便是向著李桓老老實實的道歉。

經過了孫維的事情,在場一眾人當中,就算是有人心中對李桓再如何的不滿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再站出來尋李桓的晦氣。

其他不說,就算是天子怕是都不會允許任何人在這接風宴之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身為有功之臣的李桓等人。

宴席之間,氣氛倒也算得上融洽,待到菜過五味,酒過三巡,獻舞的宮女緩緩退下,偌大的大殿之中漸漸的恢復了幾分平靜。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黯淡了下來,天子考慮到李桓以及一眾將領一路風塵僕僕歸來,甚至都還沒有回家,所以在宴會結束之後,倒也沒有留下李桓等人的意思。

李府

李桓這一走便是大半年的時間,如今總算是回京,可以說此時的李府上上下下都充斥著一眾欣喜以及期待。

當李桓被天子以及百官迎進皇城設宴的時候,便已經有僕從匆匆將訊息傳回來。

而李桓出了皇城回返李府的時候,第一時間李府上上下下便接到了訊息。

李桓在十幾名親兵的簇擁之下一路縱馬而歸,當停在那府門之前的時候,就見府門吱呀吱呀之間緩緩開口,迎面便看到了以李馮氏為首的一眾人。

朱琳、張槿兩女一左一右攙扶著李馮氏,在一眾僕從的簇擁之下,恭迎李桓回府。

「恭迎老爺得勝歸來!」

除了李馮氏之外,其餘之人盡皆向著李桓行禮。李桓看著這一幕,翻身下馬,大步上前,將朱琳、張槿二人扶起,然後向著李馮氏大禮拜下道:「兒子不孝,讓孃親擔憂了!」

此時的李馮氏伸手撫摸著李桓的臉,眼中滿是慈愛之色,聞言不禁眼睛一紅,隱隱有淚花閃爍顫聲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這會兒站在一旁的馮永國輕咳一聲低聲勸慰李馮氏道:「妹子,桓兒歸來乃是大喜事一件,你怎麼哭起來了啊!」

李馮氏這才一邊抹去眼淚一邊露出幾分笑容將李桓給扶起來拉著李桓的手道:「對,對,快回家。」天色放亮,李桓睜開雙眼,只感覺一股軟膩之感傳來,左右兩邊兩具柔軟的嬌軀貼著自身,淡淡的幽香撲鼻。

想到昨夜荒唐一夜,李桓不禁輕聲感嘆,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冢,這話還真是一點都不假,也虧得他血氣充足,否則的話換做一般人還真的扛不住。

李桓這一醒來,兩女自然也就隨之醒了過來,對視一眼,兩女便是忍不住一陣羞窘,不過有了昨夜的經歷,好歹也只是有些羞澀,壓下內心的波瀾之後忙侍奉著李桓洗漱更衣。

前去給李馮氏請了安,又陪著李馮氏用了飯,李桓並沒有在府中停歇而是奔著皇城而去。

倒不是天子不通情理不給李桓時間歇息,實在是李桓此番歸來,有許多事情需要親自向天子交代,便是李桓想要歇一歇,那也只能等到將事情處理完之後。

皇城之中。

朱厚照看著神清氣爽的李桓,笑著示意李桓落座道:「李卿這一回來也沒有怎麼歇息,說來都怪朕」

李桓笑著搖頭道:「陛下這話真是折煞臣了!」

一旁坐著的王陽明、楊廷和幾位閣老以及六部重臣等則是用一種羨慕的目光看著李桓,能夠讓天子這般對待放眼朝堂上下,恐怕也只有李桓一人了。李桓此時輕咳一聲,神色一正,目光從王陽明、楊廷和等人身上掃過,緩緩開口道:「今日陛下以及諸位大人皆在此,那麼李某便將這半年之間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大家說上一說吧。」

雖然說這大半年的時間李桓一直都有奏章呈上,可是奏章畢竟只是奏章,哪怕是寫的再詳細,也不可能盡善盡美。

隨著李桓開口講述,在場一眾人便彷彿是隨著李桓的視角回到了大半年之前。

足足一個上午的時間,李桓才算是將他是如何利用寧王引出那些心懷叵測之人,又是如何聯絡魏國公,相互配合之下一戰覆滅寧王所部叛軍,然後又在江南之地如何抄家滅族。

這一樁樁一件件聽著簡單,可是其中所蘊含的血雨腥風便是他們這些沒有親身經歷之人都能夠想象得出。

好一會兒,等到眾人稍稍消化了李桓的一番話回神過來,眾人看向李桓的目光當中不禁流露出幾分異樣的意味。

李桓方才可是毫不掩飾的說出他利用寧王清理江南的計劃,雖然說在場之人都不是傻子,先前便已經透過李桓的一些舉動推斷出李桓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