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之間,一個尖利的聲音傳來,頓時將李桓從走神的狀態給拉了回來。

定睛看去,李桓就見一張熟悉的面孔這會兒正衝著自己笑呢。

不是張永又是何人。

李桓看張永身後跟著幾名小內侍,而在張永手中捧著一份聖旨,李桓心中生出幾分好奇,這莫名其妙的朱厚照給他傳什麼旨啊。

不過雖然心中好奇,李桓還是上前恭敬拜下道:“臣李桓,恭聽聖諭。”

張永攤開聖旨,朗聲誦讀,李桓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感情是天子先前去了他那住處,感覺太過簡陋,於是賜了他一處府邸。

李桓領旨謝恩之後起身向著張永道:“張老哥,陛下怎麼突然之間想著給我賜了一座府邸啊。”

張永咯咯一笑道:“要說的話,你還得感謝咱們哥幾個,今日陛下無意之間提及你那住處太過簡陋寒磣了一些,於是咱們哥幾個便見機建議陛下乾脆給你賜一座府邸,不曾想陛下當時就答應了。”

李桓還真沒想到自己就這麼多了一處府邸。

這會兒張永笑道:“你猜這宅子是哪一處?”

李桓頗為疑惑,因為張永的表情實在是有些古怪,這讓他忍不住生出幾分好奇來。

“張老哥就直說便是,京中宅院那麼多,我又怎麼猜得到陛下會賜予我哪一處宅院啊。”

張永笑道:“你怕是怎麼都想不到,陛下將先前謝遷所居的那一處府邸賜予了你吧。”

“什麼?”

李桓直接便愣了一下,實在是他沒想到朱厚照賜給他的竟然回事謝遷所居的府邸。

猛然之間李桓反應了過來,謝遷先前所居的府邸其實是先皇賞賜給謝遷這位閣老的,並非是謝家的祖宅、家業。

上一次天子罷免謝遷的時候可是說過收回對謝遷的一切賞賜的,這其中可是包括那一處府邸的。

當時得知這一處宅邸被谷大用帶人收回的時候,他還有些驚訝呢,只是沒想到如今一轉眼,那一處宅邸竟然就搖身一變,成了他李桓的府邸。

這世事之奇妙,真的是令人感慨。

將李桓的神色反應看在眼中,張永笑道:“那一處宅邸被收回之後可是被將作監好生收拾修繕了一番,在這京中絕對算得上是一處極佳的府邸了。”

說著張永低聲道:“聽說壽寧侯張鶴齡就盯上了這一處府邸,幾次向陛下請求,陛下都沒有將之賜予那位國舅爺。”

李桓笑道:“那還真是我榮幸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因此得罪了那位乖張的國舅爺。”

張永道:“他有本事去尋陛下啊,反正這是陛下賞賜於你的,難不成他還能搶走不成?”

李桓笑了笑,別人怕那國舅爺,他還真不怕。

隨著張永,李桓去了那府邸,果不其然,就如張永所言,謝府經過將作監的一番修繕,更顯不俗。

看著那已經被換成了李府的牌匾,李桓不禁暗暗感嘆張永、谷大用他們動作之快。

第二天,李桓便帶上連翹、曹雨等人從那小巷子搬到了天子御賜的府邸。

有豪宅住,李桓自然不會委屈了自己去住那小宅院。

只是李桓沒想到的是,他這邊剛安頓好,張永、谷大用等人卻是不請而來,尤其是李桓看到被張永、谷大用等人簇擁在正中的朱厚照的時候,李桓都不禁愣了一下。

顯然李桓沒想到自己這邊喬遷新居,朱厚照竟然會趕來為自己慶賀。

就見朱厚照手中提著一份禮物衝著有些發愣的李桓道:“李卿,朕今日不請自來,賀你喬遷新居,你不會不歡迎朕這位不速之客吧。”

回神過來的李桓一邊上前見禮一邊道:“陛下說哪裡話,陛下能來為臣賀,那是臣的榮幸,臣謝過陛下。”

朱厚照一把扶住李桓笑道:“今日藉著你喬遷新居,你我君臣定要好生暢飲一番!”

京師之中,一座堪稱奢華的酒樓,先前被谷大用所忌憚的當朝國舅爺,張鶴齡、張延齡兄弟二人這會兒正在幾名官員的陪同之下攬著懷中佳人,尋歡作樂。

戶部員外郎馮和一臉奉承的向張氏兄弟敬酒道:“來,下官敬兩位國舅爺,聽說前幾日國舅爺進宮見了太后一趟,那八虎之一的谷大用便被太后狠狠的杖責了一頓,天子親自求情才饒了那閹賊。”

說著其餘官員也是用眼中欽佩的目光看向張氏兄弟道:“國舅爺這一開口就是不一般,我等為國舅爺賀!”

張鶴齡帶著幾分醉意,耳邊傳來一眾官員的奉承以及吹捧,當即便笑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們是什麼人,當今天子可是咱親外甥,都說外甥與舅舅最親,那谷大用又算的了什麼東西,也就是沒見到谷大用那奴才,否則咱們就是打死了那奴才,陛下難道還能為了區區一奴婢怪罪我們這親孃舅不成?”

“那是,那是,誰不知道兩位國舅爺最受太后疼愛,便是先皇在世之時,也是對國舅爺恩寵有加。當朝身份尊貴者,當屬兩位國舅了。”

張鶴齡、張延齡頓時哈哈大笑道:“說的好。也就是咱們兄弟不屑理會那什麼八虎,什麼閣老克星,都不過是仗著陛下的信任才那麼張狂,真和咱們兄弟比,他們又算什麼東西,要知道陛下體內可是流淌著咱們張家的血脈呢!”

幾名官員對視了一眼,馮和微微一笑道:“似那等一朝得勢便猖狂無比小人,還需國舅這樣國之柱石方才能夠鎮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