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一個,如此名留青史之機,又怎麼能夠少得了老夫。”

一時之間一眾官員皆是一臉興奮之色。

這等機會可是千載難尋啊,甚至一些官員心中更是巴不得天子不答應,如此一來,他們便可以去叩宮,去求天子。

天子越是不答應,越是能夠襯托天子的昏庸無道,反過來他們就是大明大大的忠貞之臣,未來的史書之上,必然會留下他們的一筆。

暢想著這些,一些官員恨不得馬上就前去叩宮求見天子。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楊廷和輕咳一聲道:“諸位,陛下雖然說沒有答應,但是也沒有拒絕。”

眾人聞言不由一愣,顯然是不大明白楊廷和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件事情,要麼答應,要麼拒絕,他們怎麼搞不懂楊廷和的意思了啊。

楊廷和笑著解釋道:“陛下說了,此事需要本官前去同李桓商議,須得李桓答應了才好。”

有人聞言不禁大怒咆哮道:“荒謬,簡直荒謬,到底陛下是天子,還是他李桓是天子,這等事情,陛下一眼可決,憑什麼去詢問他李桓。”

“對,對,這等事情又豈是李桓所能夠決定的,他又算什麼。”

包清也是道:“他李桓又不是戶部尚書,又如何有權決定那些銀錢的去留,陛下此舉大為不妥。”

陳倉聽了卻是眉頭一挑,他又不是傻子,只聽楊廷和那話就大概猜到了天子的為難心理。

答應吧,又不捨得那麼多的銀錢落入國庫之中,可是如果不答應吧,到時候必然會被人抓住這個機會,將他還有李桓這麼一對君臣抹黑成不顧百姓生死的昏君奸臣。

天子顯然是沒什麼辦法了,否則的話,也不會將這麼一個難題丟給李桓。

陳倉不禁暗暗的苦笑,雖然說天子沒能替李桓扛下這一難題,但是能夠做到這般程度已經是天子的極限了。

所以說到底如何應對這個問題,陳倉也只能寄希望李桓能夠完美的解決這一難題了。

楊廷和看著一眾人那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捋著鬍鬚輕笑道:“陛下沒有明著表示反對,那便代表著陛下已經同意了啊,之所以讓老夫去同李桓商議,不過是陛下自己給自己尋的一個臺階罷了。”

許多人聞言不由的眼睛一亮,甚至有人擊掌讚歎道:“對啊,我就沒有想到這點。”

包清捋著鬍鬚輕笑道:“陛下到底是少年心性,終歸是要面子的不是嗎?”

“哈哈哈!”

一時之間,這裡充斥著一股歡快的氣氛。

但是陳倉卻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如此背後議論天子,若是有人參這些人一本的話,那就是大不敬之罪啊。

況且這般的舉動,又豈是人臣所為。

說話之間,有人突然之間開口道:“楊閣老,咱們得到訊息,錦衣衛前去鉛山縣抄沒費宏一家的人已經押著抄沒來的銀錢回來了,至多明日便會入京。”

聽得這話,在場一眾人頓時面露驚喜之色。

一道道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了楊廷和。

楊廷和嘴角露出幾分笑意道:“既然如此,那麼明日便由包侍郎帶上戶部一些吏員前去同錦衣衛的人進行交接,讓錦衣衛將押送回來的銀錢解往國庫。”

此刻一眾人皆是充滿了信心,有楊廷和為他們營造下這麼有利的局面,又有大義在手,他們還真的不擔心拿不到這些銀錢。

一想到即將有近千萬兩的銀錢進入國庫,許多官員心中便忍不住激動起來。

這麼多的銀錢,能夠幹多少的事情啊。

而包清聽了楊廷和的吩咐,臉上露出欣喜之色,當即向著楊廷和拱手道:“大人儘管放心便是,下官明日一早便帶了吏員,前去碼頭守著,一定會將那些銀錢數里的解往國庫。”

有官員聞言哈哈大笑道:“明日裡本官剛好無事,便陪著包侍郎一同前去,也算是為侍郎大人壯一壯聲勢。”

不只是一名官員開口,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就有數名官員表示明日有暇前去,而包清則是衝著這些官員拱手道謝。

楊廷和在一眾官員的恭送之下緩緩上了自家的軟轎離去。

宮門之外所發生的這一幕自然是第一時間便傳到了天子那裡。

東廠的人不敢說無處不在,但是在這京師之中,還真的鮮少有什麼秘密能夠瞞得過東廠。

儘管說如今錦衣衛的聲勢大漲,隱隱的壓過了東廠,可是也不能因此就小覷了東廠在京城的實力不是。

此時馬永成正恭敬的站在天子面前,小心翼翼的不敢說話。

而朱厚照則是看著馬永成呈上來的一份密奏,密奏的內容正是不久之前,宮門之外,一眾官員同楊廷和之間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