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政此刻正面色緊張的站在李桓的面前,而李桓則是斜靠在那一張太師椅之上,輕輕的將茶杯放下,抬頭看了黃文政一眼,黃大人來尋我,可是已經將明日的刑場安排好了?

黃文政額頭之上忍不住的滲出絲絲細密的汗珠,聞言身子一顫忙道:“大人,刑場已經安排妥當,只是……只是……”

眉頭一挑,李桓淡淡道:“只是什麼?”

黃文政深吸一口氣道:“只是城中劊子手只有數人,而明日要斬首的官員以及其親族,加起來足足有近千人之多,只怕那劊子手就算是累死,也砍不完上千人的腦袋啊。”

說著黃文政繼續道:“就算是那幾名劊子手能夠堅持下來,可是要砍完上千人的腦袋,不知道要砍到什麼時候去,萬一到了晚上,豈不是大大的不吉利!”

李桓聞言不禁笑道:“沒想到黃大人還講究這些啊,晚上砍頭,那有什麼不吉利的。”

黃文政忙道:“這不是圖個心安嗎?畢竟一直以來都是午時時分,天地之間陽氣正盛之時監斬死刑犯,很少會有晚上砍頭的。”

李桓淡淡道:“那黃大人你的意思是?”

黃文政道:“下官認為既然劊子手不夠,那不如暫時從董煥董指揮使手下的兵馬當中抽調一些士卒來暫時充當明日午時監斬的劊子手,如此一來即可解決劊子手不足的燃眉之急,有那些衛所士卒在,也能夠避免一些意外。”

李桓不禁高看了黃文政一眼,他如何聽不出黃文政話語當中故意提到的意外是指什麼,這分明就是在暗暗的提醒他,務必要防備有人會劫法場。

一隻手輕輕的叩擊著桌案,而黃文政聽著李桓敲擊桌案的聲音,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突然之間,李桓開口道:“好,既然如此,那便依黃大人之策便是,你即刻派人去通知董煥董大人,讓他抽調一百名精壯士卒暫時充任劊子手。”

黃文政當即點頭道:“下官這便去辦。”

目送黃文政離去,李桓看到陳耀走了過來,開口道:“方才可是有什麼事嗎?”

要知道方才李桓可是見到陳耀同一名錦衣衛總旗在遠處低語的,雖然李桓沒有怎麼關注,可是也多少看出陳耀的神色不對。

陳耀深吸一口氣,向著李桓一禮道:“回大人,是咱們錦衣衛的兩名弟兄自昨夜出去之後至今沒有一點的訊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李桓眼中閃過一道凌厲之色道:“這麼說十之八九是出了意外,派人去嚴查,務必要將人找到。”

陳耀點頭道:“大人說的是,屬下已經派人去找了。”

說著陳耀道:“大人,您讓屬下派人去請的城中的富商、豪紳這會兒已經來的差不多了,正在前廳恭候大人大駕。”

李桓站起身來,看了看天色笑道:“這才多久,他們人就來的差不多了,一個個倒是夠快的。”

陳耀連忙跟在李桓身後道:“大人有所不知,這些人這兩天在家中一個個如坐針氈一般,生怕會受到牽連,大人既然召見他們,他們哪裡敢有絲毫怠慢,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

李桓笑了笑,那些人來的快才正常,真要是有人敢拿架子,拖延時間的話,那才是真的腦袋有問題呢。

“走,隨我去見見這些人,要知道福州府的財富至少大半都集中在這些人的手中呢。”

陳耀跟在李桓身側,低聲道:“大人說的是,還別說,這些人那是真的有錢啊,先前抄家,屬下都不敢相信,每家的財富都不下數十萬之多,這還只是那些官宦之家,而這些以有錢而著稱的富商、豪紳,他們到底有多少的財富,屬下還真不敢去想。”

李桓笑了笑道:“真要說起來的話,這些富商、豪紳,他們的財富未必比得上顧煌他們,但是真要說比起現成的金銀的話,還真要屬這些富商、豪紳了。”

陳耀眉頭一挑,心中暗暗猜測,難道說自家大人盯上了這些人手中的金銀不成?

僻靜的小院

就見令狐沖走出房間,看了一眼被其安放在床上的嶽靈珊一眼,然後將房門關上,手中提著一個小包袱,其中有他收拾的散碎銀子以及一點乾糧、一身換洗的衣衫。

柴房之中,一直等著令狐沖到來的錢禮聽到動靜頓時精神一震,抬頭向著門口處望去。

隨即就見令狐沖提著一個包裹走了進來。

當看到令狐沖的時候,錢禮忙道:“令狐少俠,咱們這就要走嗎?”

令狐沖點了點頭道:“對,如今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剛好趁著夜色,我送先生離去。”

說著令狐沖將包裹遞給錢禮道:“錢先生,這裡面是我準備的一些東西,到時候你離開之後應該能夠用的上。”

錢禮衝著令狐沖一禮拜下道:“錢某多謝令狐少俠了,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令狐沖衝著錢禮擺了擺手道:“不用客氣,在下總不能眼看著你被師傅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