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我們都錯了……好痛啊……”

遠處看熱鬧的人群此刻早就被知府衙門之前那上演的血腥一幕給嚇壞了,一個個的努力的向後退,足足退出十幾丈才稍稍有了那麼點安全感。

“這可都是讀書人啊,怎麼就說殺就殺了!”

“殺小雞仔也不過如此吧!”

遠處看到這一幕的陳一刀、趙智、林震南幾人更是神色不一。

陳一刀本就是直性子,隨著李桓下令大開殺戒,眼看著那些膽敢衝擊錦衣衛,試圖圍殺李桓的文人士子被錦衣衛殺死當場,陳一刀只覺得心中暢快無比,恨不得自己也拎刀子上去,將這些讀書人統統砍了。

趙智明顯比陳一刀考慮的更多,臉上忍不住露出幾分憂慮之色。

林震南則是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站在府衙門口處的那個少年,口中用一種異樣的語調輕聲呢喃:“這就是權力的力量嗎?”

連翹的想法最是單純,先前看著一眾人試圖圍攻李桓,一張俏臉之上忍不住露出擔憂之色,而見到那些人被殺,連翹則是長出一口氣。

王祖業、胡海、方科等人看著府衙門前李桓的身影,眼中滿是恐懼的神色。

顫抖著手,努力的讓自己站直了身子,王祖業顫聲道:“好重的殺氣,好果決的心性,幸好咱們沒同林震南徹底鬧翻,否則……”

一想到他們差點就會被李桓這麼一個殺性十足的欽差給盯上,幾人便是一陣後怕。

畢竟哪怕李桓根本就不在意他們,恐怕隨手都能夠將他們幾家給滅了,此時看著那些倒在血泊當中的文人士子,幾人心中只有無盡的慶幸與對李桓的無盡恐懼。

府衙門前,隨著李桓出手,那些錦衣衛並沒有繼續大開殺戒,而是拎著流淌鮮血的長刀,死死的盯著在場任何一名士子,但凡是有哪人敢有什麼異動,他們的繡春刀絕對會第一時間劈上去。

全場靜悄悄的,就算是被嚇破了膽,屎尿齊流,痛哭流涕計程車子這會兒也是努力的用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響,生怕出了一點聲音就會被錦衣衛給盯上,繼而丟了性命。

一陣風拂過,濃郁的血腥氣隨著拂過的風瀰漫開來,四周都充斥著一股子血腥氣。

李桓緩緩的從府衙門前那臺階之上一步一步走下,彷彿是沒有看到府衙前那地面上流淌了一地,嫣紅一片的鮮血。

啪,啪

李桓的官靴踏在那嫣紅的鮮血之上,濺起點點的血花,而在李桓腳下則是一具具身著青衫的屍體,這些人臉上有的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有的則是充斥著無盡的悔意,還有的明顯是一刀致命,意識還停留在衝擊府衙的那一刻,臉上滿是狂熱與興奮。

此刻這些人已經盡數化作了屍體,伏屍於這福州知府府衙大門之前。

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雖然極低,可是此刻全場寂靜,那腳步聲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來自於無間地獄的黑白無常的腳步聲一般,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尖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桓身上,幾乎大半的人看向李桓的時候,眼中都是充斥著恐懼之色。

如果說不是親眼所見,他們哪怕是做夢都不敢想象,就是這麼一個看上去無害的少年,竟然會有那麼果決與狠辣的心性,毫不猶豫的便下令屠殺數十名身負功名的文人士子。

這可不是沒有王法、沒有約束的亂世,煌煌大明,先帝仁以待人的餘波尚在,在這福建一省核心重地的福州府,竟然上演了文人士子被屠殺這等駭人聽聞的事情。

此時再也沒有一個人敢小覷了這位看上去年歲並不大,似乎並沒有多少威懾力的欽差。

李桓此時行至一名少年身前,這少年年歲大致同李桓相仿,面色紅潤,身上的青衫明顯是以綢緞做成,腰間懸掛著羊脂玉佩,一看就出身於官宦之家。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錢家錢放,錢放因為身子骨稍稍柔弱一些,所以方才眾人一擁而上時候反應慢了一步,卻是落後了許多,這才使得他沒有在方才那一波殺戮當中送命。

只不過這會兒錢放卻是面色慘白,渾身顫抖,腦海之中滿是兄長錢宇、小弟錢穀二人腦袋飛起的那恐怖一幕。

尤其是李桓一步一步的向著他走過來,這讓他渾身顫抖的越發的厲害。

而李桓的目光則是落在了這少年手中那一柄鋒利閃爍著寒光的匕首上面。

腳步一頓,李桓打量著這少年,緩緩伸手向著錢放手中匕首抓了過去。

錢放渾身顫抖著不敢動彈一下,只是用無比恐懼的目光看著李桓,任由李桓將匕首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