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壞訊息是指相親男不但已經簽約,並接受了風投方面的條件,他把那個妖饒而豔麗的女郎帶了回去,並準備跟劉書萱攤牌分手,當然他並沒有找到這樣的機會,因為劉書萱根本就沒留給他這樣的機會。

“還有比這更壞的嗎?”淚水在她臉頰滑過,她憤怒地拍開父親想撫摸她頭髮的手,“滾!你不是成天說, 如果一個人失敗,不用他的家人來告訴他這一點,職場或者生意場會告訴他?你老母,我三歲你就成日這麼說也!”

劉父“撲哧”笑了起來:“我老母?那不就是你祖母?你要找她?我讓你祖母來跟你聊?”

一個能讓杜長卿佩服的人,他當然有自己本事,不論他是不是穿大褲衩或是人字拖,僅僅一句話,他就成功地讓劉書萱的哭泣繼續不下去。她愕然地望著他,好半晌才開口:“喂?我講粗口了啊,你是我老竇啊,你不罵我?你點樣做人老竇啊!”

點樣,就是怎麼樣。

劉父聳了聳肩膀:“OK,那我開始罵你了?”

但劉書萱不是那麼容易被岔開注意力:“為什麼你要來告訴我,他有多渣?他有多渣,我自己知道啊!為什麼你要麼幹!”

劉父笑著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乖女。”

他說著走上前,在飄窗前面蹲了下來,他仰望著自己的女兒:“但是,我係你老竇啊。”

就算有違他自己的原則,就算是這樣, 他也想盡自己的努力去保護她。

“對不起。”他很誠摯地向女兒道歉,“但你得知道,再來一次,再來一萬次。”

他虛握著拳頭,用拳眼輕輕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他用極莊重的儀式感,說著非常俚俗的話:“我是你爸爸,我不可能,見你踩到屎,而我一聲不出啊!”

“我願意踩屎行不行?誰要你多管閒事!”她吼了起來,但已經沒有剛才的傷感和憤慨。

“嗨!嗨!”他就這仰望著她,笑著對她說道,“沒那麼糟,對吧?沒那麼糟。”

她坐在飄窗的邊沿上,看著微笑的父親,頭髮已經有了謝頂的跡象,她點了點頭:“嗯。”

劉父站了起來,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要記住,不能講粗口噢。”

“另外一個更壞的訊息是什麼?”她抬起頭來,望著父親。

劉父拿起她放在窗臺上煙,抽了一支出來,點著了抽了一口:“我女兒又變成煙鬼。”

然後他就慢慢悠悠走了出去:“出來飲湯啦,洗手啊,死女包!”

事實上,失戀之後的劉書萱又開始抽菸,儘管對於一個父親來,這的確是更壞的訊息,但對於相親男這件事而言,更壞的訊息,並非如此。只不過自己的女兒看著開始從悲傷裡走出來,劉父為什麼要去說一些人和事,來讓劉書萱又陷入低落的情緒裡呢?

事實上更壞的事,是在於:相親男已經把劉書萱拋諸腦後了。

在天黑之前,相親男已經在和他的團隊討論,如何讓劉父追加更多的投資,甚至他們在爭論,是否應該在簽字之前,就讓相親男去跟那位嬌豔的女郎,到民政局領證,以規避合同中存在的限制。

他們在爭論那位嬌豔的女郎對於相親男的誘惑力,是對於他們團隊來講,不可控的因素,因為如果相親男和那位女郎同居一室,並且雙方做出超友誼關係的行為,事後只要女方否認,那麼不單相親男要被起訴性侵,一定被定罪,他們團隊都要賠出這兩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