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劉導你敢用劣跡藝人(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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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因為有了漢尼拔,從而使得克拉麗絲女性僭越的野心有了一線希望。
電影開頭,克拉麗絲一個人在山地訓練營裡跑步,汗流浹背,穿越重重障礙而不停步,這第一個長鏡頭已經暗示她的毅力和能量。
實際上,為了表現聯邦調查局的訓練實景,《沉默的羔羊》劇組實地考察了幾個月,力求還原調查局日常訓練的枯燥與笨拙感,這是同類題材的電影或電視劇所不具備的,既然是拍電影,多少也要求一點兒視覺效果和神話色彩吧?但也只有在這樣紀錄片般的場景還原中,才會有一點表達女性真實處境的可能,這樣真實的世界裡獲得成功的女人太少,表現這種真實也就太難能可貴了。
在很容易被娛樂化的警匪電影裡,女性角色的存在通常是為了增加觀賞效果,而欣賞過成群結隊的超模打女、花瓶警官以後,竟然很難再找出第二個克拉麗絲。
我絞盡腦汁,想到的是1996年科恩兄弟導演的電影《冰血暴》,裡面那個平淡無奇,身懷六甲的女警察瑪戈,也是憑著一股倔強而追到真兇。
扮演瑪戈的演員弗蘭西斯·麥克多蒙德,雖然是在電影開始後半個多小時才登場的,仍因這個角色獲得了次年的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
在有史以來一眾星光熠熠的女主角獲獎者中,她似乎並不引人關注,直到2018年她在《三塊廣告牌》裡令人震驚的表演,同時得到了包括奧斯卡、金球獎等在內的五種最佳女主角獎,人們才發現,當年40歲的女警察,成了60歲的復仇女神,在沉默中爆發的她,對抗的正是警察局。
克拉麗絲內心的無力感被漢尼拔逼問了出來。
童年時期,她成了孤兒,被牧場主收養,晚上她聽見了待宰的羔羊的尖叫聲,她想拯救她們,但只抱起了其中一隻,還是跑不動,跑不遠,她失敗了。
在充滿了沉默或尖叫的羔羊的世界裡,漢尼拔暗示這個問題:你怎麼辦?一個女人,能做什麼?
稚嫩的實習生探員克拉麗絲看起來更像一個文員或秘書,當她仗著身體短小強行鑽進被鎖住的廢棄倉庫時,那不顧一切的勇氣確實令人有幾分擔心。
最後那場一對一火拼絕沒有一點“霹靂嬌娃”式的香豔,在切斷了電源的黑屋子裡,她緊張得滿頭大汗如瞎貓,同樣持槍的對手卻戴著紅外線眼鏡窺視她,手中槍成了克拉麗絲唯一的依靠,聽到一點動靜、轉身連發、擊斃對手,生死一秒之間,她勝在開槍快。
我們再聊一聊朱迪這個演員吧。
天蠍座的朱迪·福斯特,1962年出生於美國加州,三歲就開始拍廣告,十四歲參演《計程車司機》,得到奧斯卡最佳女配角提名,1989年、1991年得到兩次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後一次就是憑藉《沉默的羔羊》裡的出色演出。
福斯特畢業於耶魯大學文學系,主修古典文學、美國文學,拿到了文學學士學位和拉丁語學士學位,還會使用法語、義大利語和西班牙語。
她的畢業論文研究的是美國黑人女作家託尼·莫里森。在中年時期,她由演員轉型為導演、製片人和評委,五十歲時,她獲得了金球獎終身成就獎。
福斯特內在的強悍漸漸融化了她外在的美貌,如果你相信星座話語,據說這是很典型的天蠍星相特點。
雖然拒絕了參與《沉默的羔羊》的續集,但福斯特後來所主演的電影,還是充分展現了她內在的力量,她是如此善於扮演化解危機的女性,無論是在飛機上,在孤島中,還是在密室裡。
面臨重重危機,她不得已既是女人,又扮演男人,細數起來,她所扮演的女性角色大多是孤身一人,丈夫不是已死,就是拋下了她,她必須自我保護以及保護身邊的人。
因此,在福斯特身上,我們看到了一種雙重性別氣質。這種氣質使她獲得了一種雅典娜般的強大氣場,更加重要的是,這種氣場和感覺很難被符號化,它需要在具體的事件和場景中,依循不同的矛盾而漸次展開,而不是像一個女版007那樣放之四海而皆準,這個世界並沒有為女人準備007那樣的傳奇舞臺。
克拉麗絲對漢尼拔說出她童年時期的秘密,和一般人所感興趣的那種女孩的秘密很不一樣。
她對羔羊的憐憫之心,她拯救它們的衝動,為何會讓她感到羞恥?在《聖經》裡,上帝要尋找一隻離群的羔羊,那一隻就成了最珍貴的一隻。
對克拉麗絲來說,在她聽到羔羊尖叫的那一刻起,她就具有了造物主般的痛苦與慈悲,在某種意義上,她並非要與男人競爭,雖然他們以為她要競爭,就像法利賽人以為耶穌要與他們競爭一樣。
實際上,她有著自己的願望、驅力與恐懼,漢尼拔看出了這一點,才對她產生了興趣。
女人為什麼不能對萬事萬物懷有普遍的憐憫與拯救之心呢?
而首先是,她為什麼不能把自己放在人類的普遍問題中去思考呢?
2015年的英國電影《婦女參政論者》刻畫了這一斗爭的過程,其中的女性人物個個都有原型,帶有很強的傳記性。
在我看來,《婦女參政論者》中還有一個隱藏的問題,瓦茨的丈夫,本·威肖扮演的紡織廠工人,反對自己的妻子參加平權運動,一方面,他覺得妻子不應該去管這樣的閒事,另一方面,男性工友們對他的譏笑讓他難以忍受。
電影裡的警察局長因此很有自信地說:不要再關她們了,讓她們那些粗魯的丈夫去管教她們吧。
這一幕展現了典型的現代歷史中的女性困境:在性別相同的人中因為階層的不同而彼此隔膜,在階層相同的人中又因為性別不同而難以互通。
在電影中,瓦茨與丈夫分手導致她失去了兒子,而另一位女權運動者在惡劣環境中從不退縮,有一天卻突然宣告要退出平權組織,原因是她懷孕了,必須自己守護肚子裡的生命。
此時此刻,女人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軟弱。
是拯救所有人,還是僅能看護那一隻羔羊,女權運動的果實來得如此之晚,如此不完整,與這個問題的答案有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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