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

孔德水瞧見蕭飛過來了,連忙在臉上抹了兩把,垂著頭規規矩矩的站好。

蕭飛瞧著,倒是對這個孔德水有些欣賞。

不埋怨,不抱怨,剛才在休息室裡被曹芸偉當著那麼多人呵斥,能一句話不說的退出來,這份忍耐勁,至少在郭德強門下絕對能待得住。

“怎麼了?讓小偉說兩句,心裡覺得委屈?”

“沒···沒有!”

嘴上說著沒有,可脖子卻梗著,明顯心裡不服氣。

“不管有沒有,你都別不服氣,相聲這行裡,規矩大了,不是你抖個機靈,就能玩得轉的,我說他,你也聽著。”

蕭飛瞄向了嶽龍剛,這憨貨還是一臉呆相,他也真是服了,就算是再怎麼迫切的想要為祖師爺傳道,可是這徒弟也得好好挑挑吧!

就這樣的,真能說得了相聲?

唉······

不是自家事,蕭飛也懶得多嘴。

“你們既然願意過來這邊學,首先性子先得沉下來,在後臺幹活不光要勤快,還得有眼力見,什麼能動,什麼不能動,沒有人教給你們,都得靠你們自己看,自己學,還有,永遠記住了一句話,罵你是為你好,打你更是為你好!”

“還···咋還打人嘞!”

嶽龍剛顯然被蕭飛的話給嚇著了,一臉惶恐的模樣,看他這表情就知道,放哪都是個不長眼的,估計以前在麵館兒裡也沒少被人欺負。

蕭飛笑了一下,沒接他這話:“平時多看老先生們和同輩師哥們的表演,這一行沒有教出來的,都得靠自己悟!”

指望著師父一口一口的喂,學出來也是個棒槌,這行沒什麼固定的教學模式,當師父的也就是能傳給徒弟基本功,另外在學的時候,不停的給徒弟過活,告訴徒弟,什麼地方該怎麼鋪,怎麼翻,僅此而已。

想要學,靠的是自己一點一點的琢磨,什麼時候開竅了,那自然也就學出來了。

言盡於此,再深的,蕭飛也沒法說,真要是把什麼都告訴了,以後郭德強還怎麼相徒弟啊!

至於這倆人以後能不能留下來,留下來之後能不能學好相聲這門手藝,學會了能不正靠著這門手藝吃飯,全都靠他們自己,蕭飛可幫不上忙。

蕭飛說完,轉身就回休息室了。

孔德水和嶽龍剛倆人站在原地,突然感覺到以後的日子,怕不會太舒服了。

“小孔,俺···俺····”

孔德水見嶽龍剛一臉的怯意,翻了個白眼:“怎麼著?這就打退堂鼓,不想學了?不學相聲,你還打算回海碗居當服務員?接著讓人拿大嘴巴抽你?”

聽這話,嶽龍剛不禁想起了曾經那些不堪回首的經歷,立刻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俺···俺不回!”

說著心裡也一陣陣的發苦,就算是想回也回不去啊,工作都辭了,再想回去,人家也得要他啊!

再說了,他都跟家裡打電話說過了,這一年不往家裡寄錢,他要在京城學本事,等學好了以後賺大錢。

就算是心裡再怎麼害怕,他也得咬牙堅持住了。

“等會兒開場,誰上去搬桌子?”

孔德水見嶽龍剛一會兒咬牙,一會兒瞪眼的,趕緊問了一句。

嶽龍剛茫然的看著孔德水,等他重複了一遍,表情又變得糾結:“還···還是嫩去唄,俺都不知道該咋擺!”

“得嘞!您是爺,我還得伺候著!別杵著了,走吧,趕緊去前面看看,該擦桌子擦桌子,該幹嘛幹嘛去吧,等著捱罵呢!”

對這個曾經一起工作,現在又一起當學徒的小夥伴,孔德水打心裡也有點兒瞧不上,太木太呆了,戳一下動一下,心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