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蕭的,就沒有你這樣的,這麼貶低我們捧哏演員,都是一樣說相聲的,倆人配合著把觀眾逗樂了,你就這麼瞧不起人,沒聽過那句話嗎?老先生都說相聲是三分逗七分捧,我們捧哏演員……」

閆賀翔說著,還在胸口上用力拍了一下。

「佔著七分呢。」

剛上臺的時候,閆賀翔還有點兒緊,生怕說錯了哪句話,把蕭飛給攪合了。

可說著說著,他就發現了,蕭飛一個勁兒的往他這邊遞話,讓他不接都不行。

他也知道,蕭飛這是在故意給他機會呢。

之所以選這段《論捧逗》,就是為了讓他在臺上多一點兒表現的機會。

如果蕭飛要求穩的話,選個一頭沉的活就行了,到時候順順當當的說下來,觀眾也只需要記得蕭飛旁邊站了一個大個胖子。

既然蕭飛願意給他機會,閆賀翔也就漸漸的放開了,雖然還是不免緊張,但至少敢張嘴說話了。

蕭飛不是讓他豁出去嗎?

那他就豁出去算了。

「誰啊?誰說的?」

蕭飛故意裝糊塗,還四下亂踅摸,那模樣逗得現場觀眾哈哈大笑。

「說這話的肯定是捧哏的老先生吧?」

「你甭管是誰說的,我們捧哏演員很重要。」

「重要什麼啊?站在臺上攏共就那麼幾句話,嗯、啊、是、唉、嘿、喲,最後再來一句「我去你的吧」,你們就算是順利下班了,錢也賺著了,我們呢?」

「你們怎麼了?」

「我們逗哏演員站在臺上得絞盡腦汁,想盡辦法,逗觀眾們笑,不光得顧著觀眾,還得防備你們冷不丁插嘴,攪合我們,本來挺好一包袱,你們非得跟著裹亂,不是我說,姓閆的,要是沒有你,今個演出效果還得更好。」

閆賀翔被蕭飛氣的叉著腰,緊皺著眉:「我說你可太損了,合著我們在臺上就是為了搗亂來的啊!?有這麼說話的嗎?」

在蕭飛的帶動下,閆賀翔也漸漸進入了狀態,之前蕭飛就曾教過,相聲演員站在臺上,雖然是透過語言描述來進行表演,但是,也得代入到人物當中去。

每一段相聲,都是一個故事,如果沒辦法融入進去的話,喜劇衝突就出不來,效果自然也會大打折扣。

所以,儘管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甚至都不敢看臺下的觀眾,可閆賀翔還是硬逼著自己,進入角色。

「要不然你以為呢,實話跟你說,我們逗哏演員就是心善,沒辦法,誰都有疼兒女的心,大傢伙都是打小一塊兒學,學著學著,你們實在是學不出來,實在沒轍,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餓死,算了,當個捧哏的吧,讓你們在旁邊老實站著,結果你們還不知足,總想說點什麼,可嘴太笨,說個灌口,說個贊兒,嘴皮子不利索,唱個太平歌詞,還找不準板眼,你說,要你們有什麼用。」

「哦!照你這麼說,我們捧哏演員都沒用?」

「沒用,這麼說吧,你們捧哏演員好有一比。」

「比什麼呢?」

「聾子的耳朵。」

「怎麼講?」

「配的!」

「娶媳婦兒打幡兒,跟著湊熱鬧。」

「這叫什麼話呀,對口相聲嘛,你是逗的,我是捧的,這場節目的好壞得咱們倆人負責。」

蕭飛一臉的嫌棄:「哎呀,你負什麼責啊,就那麼幾個字,還得一個一個往外崩,知道的是你說話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放屁呢!」

「你這話也忒損了。」

「損你也是應該的。」

「憑什麼啊?」

「還憑什麼?我們逗哏演員在臺上滔滔不絕的說,你就那麼幾個字崩,最後賺了錢,還得一人一半,我都沒說什麼,你還來勁了,躲一邊偷著樂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