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錫器最值錢。」

廣德樓的舞臺上,演出已經進行到了壓軸的節目,高鋒和欒芸博的《賣五器》。

這段相聲之前蕭飛在天橋劇場演過之後,德芸社已經很久沒有人碰過了,實在是因為蕭飛的版本太過經典,其中還自己新編了好幾段貫口。

要是沒有深厚的功力,誰敢拿出來獻醜?

高鋒和欒芸博今天表演的這個版本,也是在老段子的基礎之上坐了一些調整,特別是最開始那段銅器的介紹,直接把蕭飛新編的貫口給亮了出來,博得了一個滿堂彩。

「又錫器了?」

「你懂嗎?你就說不上來,什麼樣的錫器好?你說不上來呀。」

高鋒一邊說,一邊還朝著欒芸博的身邊湊,欒芸博一臉嫌棄的把他給推開了。

「我不敢說懂,過去聽人說過,澆碗兒錫那最好。」

「對,不外行。在原先那個年月,澆碗兒錫要超過銀子的行市,告訴你,我們家這錫器比澆碗兒錫要強之百倍。」

「哦!」

「世界有五大洲。」

「哪五大洲?」

「亞細亞洲、歐羅巴洲、南北美利加洲、澳大利亞洲、亞非利加洲,由打英國、美.國、法國、德國、挪威、瑞典、瑞士歐西各國,選來上等的錫器,鏡子面兒相仿,唰唰唰照得見人,擱在手上不壓腕子,這種錫器!」

這一段小貫口,高鋒背起來毫不費力,嘴皮子那叫一個利索。

要說相聲的基本功,整個德芸社來說,高鋒至少能排的進去前三,在臺上尤其擅長使老活,說起來格外的有滋味兒,有幾段相聲,蕭飛自問都比不過高鋒。

高鋒唯一的不足的就是創新能力,但是能把老段子說到現在這個火候,拿出來非但不招觀眾煩,反而讓觀眾聽得有滋有味,這也是能耐。

難怪連郭德強都說,高鋒在臺上,屬於那種直眉瞪眼奔著老藝術家去的角兒。

「什麼錫器?」

「一張菸捲兒紙!」

「就一張錫紙啊!」

「要光錫紙,我要心疼我是蘿蔔!」

「還有什麼啊?」

「還一菸捲頭兒哪!」

「菸頭啊?」

「多半截兒!」

「多半截兒也是菸頭兒。」

「前門的!」

「走!我說你貧不貧哪你?還傳家寶呢,你說就這寫東西哪樣值錢?茶壺梁兒,破馬掌,半拉羹匙兒,菸捲頭,就這幾樣東西,五毛錢都不值,白給我都不要,沒地兒扔去。」

說完錫器,接下來就是最後的木器了,等他們說完,蕭飛也該登臺了。

「大壯!」

「師哥!」

閆賀翔一直跟在蕭飛身邊,越是臨近登臺,他就越緊張。

在臺下看,和在臺上演完全是兩個概念。

以前這種感覺還不算深刻,現在真的要登臺了,他感覺兩條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跑了三趟廁所。

「你……」

蕭飛回頭看過去,只一眼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