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

頭一回書說到了劉玄德掛印而去,蕭飛鞠躬下臺,剛一轉身就看到了坐在上場門邊上的金文生先生,連忙緊走兩步,到了跟前,畢恭畢敬的鞠躬問好。

於清拜了金先生為師,西河門裡,蕭飛也就自動被歸入了金先生這一枝,排行景字輩,說起來,這下子蕭飛和徐德諒反倒是成了師兄弟了。

因為徐德諒西河門的師父和於清一樣,同屬於增字輩,不過這事沒人提,之前郭德強、於清等人拜師的時候,據說徐德諒還老大不高興呢。.

「小飛,大壯,扶著你們師爺,去後面歇會兒。」

郭德強見老先生有點兒累,畢竟年歲大了,坐的時間長了,都有點兒坐不住。

蕭飛和閆賀翔聽了,連忙上前一左一右,扶著金先生起身,去了後臺的休息室。

「師爺!您什麼時候來的?」

蕭飛說著,給金先生倒了杯茶,雙手遞過去。

「來了有一會兒了,我就在上場門邊上聽著呢,小子,說的不賴。」

熟悉金先生的人都知道,這老爺子不罵人就不錯了,夸人就更別指望了,擱老先生眼裡,全國說書說相聲的,就沒幾個能入得了他的眼。

「有點兒袁家的意思,聽著又不太像,跟袁闊城學的?」

呵呵!

金先生這話,蕭飛都不太好接,整個曲藝行,敢對著袁先生直呼其名的,大概其也就面前這老爺子了。

「是,這部書,我小時候,袁.二爺爺曾給我講過,後來我老師也給我細細的說過一遍,不過最早是一位東北來的老先生教的我。」

金先生聞言點了點頭:「這就難怪了,剛才我聽著,你這活裡有點兒東北的腔口。」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學東西很雜,各家流派都曾接觸過,到了晚年,落戶在天津之後,這才結.核了天津方言,獨創一門。

說的時候,語言當中夾雜著天津方言的俏皮話,風趣幽默,非常受觀眾的歡迎。

「我之前聽德強說,是你小子出的主意,不讓我在家裡好好歇著,非得讓我來這個書館使活?」

金先生最近這兩年,新添了風溼病,腿腳有些不利索了,以前還能偶爾去茶館說書,最近這兩年基本上已經算是隱退了,每天就是在家待著,偶爾天氣好的時候,下樓溜達溜達,遇見老觀眾,興頭上來,給說個小故事。

此前,蕭飛和郭德強聊起德雲書館的事,當時就曾說了,希望郭德強能把金文生先生給請過來,讓老先生壓場子倒是其次,關鍵是希望能請老先生幫著帶帶德芸社的後輩評書人才。

「師爺!跟家裡,您真能閒得住啊?」

這話直接說到金文生的心縫裡去了,他哪裡是閒得住的人啊。

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習慣了,一天不讓他說,他就嘴癢的難受,只是身子骨不行了,再加上實在是不方便,只能宣佈退休閒居。

說白了,要不是因為身體原因,這老爺子沒事兒還能找事兒呢,哪能閒得住啊。

真要是能有個場子讓他使活,身邊還有人照顧的話,老先生自然是樂不得的。

郭德強就去了一次,事情便定下來了。

今天晚場,就有金先生的節目。

「跟你爺爺一樣,鬼精鬼精的!」

金先生說著笑了,可笑過之後,又有些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