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向周放走近了幾步,不急不徐,反問他:“姨父想要從南疆王墓裡頭得到什麼?”

周放一雙眼睛緊看著他,彷如只要看緊一些,便能知道他癟了什麼壞心思。至於他想要得到什麼,他自然是不會告訴他的。

“姨父不想說?也罷。”李穆遂也不打聽了,只道:“我可用你想得到的東西,換我想得到的。”

“哼!”周放冷聲而笑,壓著嗓音道:“白日說夢。”

“姨父不問問我想要什麼?”李穆不以為意,卻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你想要的,除了那個位置,還能是什麼?”周放微眯了眼目,倒有些疑惑了。

“姨父,我可給你一句話:太子登位之時,即是我奉上羊皮卷之日。”

“太子登位?”周放倒真是搞不懂了。他李穆一直要爭的搶的便是太子李繼的位置,現在太子遭難,本是他最好的機會,他竟還說什麼“太子登位”?

“告辭。”李穆卻不與他解釋一個字,條件放下了,便要離開。

周放跟出幾步,想尋根究底,卻也知道對方不說,他也問不出來,遂又頓了腳步,仔細咂磨起他說的話來。

良久之後,他對外頭喊了一聲:“良暨何在?”

很快,他的近侍良暨便閃身走進了書房,拱手問:“侯爺有何吩咐?”

“叫我們安插在桓王府的人仔細探尋探尋,若真有羊皮卷,務必拿到手。”

承載南疆王墓秘密的那張羊皮卷,他是必須要得到的,但他這一生,也不會受任何人的要挾與牽制。

可他是個什麼性子,桓王李穆還能不知?

回到王府,他便管魏攖寧要那羊皮卷,要好生收起來。

然而,魏攖寧堅決不給他。

她道:“殿下拿去,可是想作為籌碼給平寧侯?他太狡猾了,以免被他騙了去,還是由我收著吧!”

“我豈會輕易給他?”李穆解釋,“只是這東西放在你身上不安全,還是交予我來保管為好。”

“那這樣,”魏攖寧拿了主意,道,“現下雨也停了,殿下便著人在瓊華苑尋出一個紅木盒子來。若能尋到,便是殿下的,若尋不到,那便說明東西放在我這裡也是安全的。”

看她如此篤定自己放置得隱秘,李穆當真讓裕豐帶人在桓王府內好好搜尋了一番。

折騰了半天,遍尋不得。

直至此時,他也不再執拗於要將羊皮卷拿到自己手上保管了,只是有些好奇:“你究竟藏到哪兒了?”

“我又不是個傻的,豈能不打自招又告訴你?”魏攖寧想也不想道。

李穆一聽這話,方才覺得她是真要防著自己的,心中頓時生了些許不快。

夫妻之間,怎還做到如此地步?

“依我看,是你一門心思認為我才是個傻的。”他陰陽怪氣道,“你認為我傻,傻到會將這東西拱手讓人,傻到會叫人從我手裡把這東西騙了去……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一個傻小子?”

這話……自然也不能這樣說。魏攖寧見他認真起來,遂衝他笑了笑,話語也變得柔軟下來。“橫豎是收好了,殿下要用之時,管我要便是……”

“我現在並非是在意這東西是藏在你那兒還是藏在我這兒。”李穆更是一本正經,不依不饒,“我本不在意的。我只是擔心東西擱你那裡會有人對你不利,我擔心的是你的周全!可你卻存心防著我,是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