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查來查去,什麼訊息都沒有,就像是蔡隨隆一拍腦門就上奏了一樣,前前後後,他根本沒有怎麼接觸別的朝臣,蔡隨隆是有名的老實人,向來按點上朝

,按點下朝,能早點回府,絕不在外面多逗留片刻,所以做官也是規規矩矩,跟誰都是不冷不熱,不遠不近,他在右籤都御史這一職上已經待了三年了,很是不思進取。

太子打死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這麼個人給陰了一把,一時間氣不順,目光落在了另一個人身上,雍王妃。

雍王妃是靖安侯的女兒,靖安侯的夫人與蔡隨隆的正妻是親姐妹,這麼說來,這蔡隨隆和靖安侯都是雍王一派的,太子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看來雍王本人是離開京師了,但是雍王黨卻還沒有消停。

於是從那時起,太子開始瞄準了靖安侯,拼命給他下絆子,靖安侯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被整治得苦不堪言,這是別話。

崔宅。

「雲灝,你上回讓我交給我爹的信……」

蔡驚鴻的語氣裡帶著幾分猶疑,他像是明白了什麼,卻還不敢肯定,只是望著對面的崔雲灝。

崔雲灝頓了一下,才回視他的目光,道:「就是你想的那樣。」

蔡驚鴻深吸了一口氣,他皺著眉,開口道:「為什麼?」

崔雲灝放下手中的茶盞,道:「你我同出師門,往日情分非同尋常,我就不瞞你了,這次參太子的事情,確實是我提議的,你爹是都察院右籤都御史,由他來做,是最合適不過了。」

蔡驚鴻聲音有些冷:「這種事情你何必將我爹牽扯進來?趟這渾水?」

他的態度可以說是責難了,崔雲灝卻並不迴避,反而站起身道:「事情的利害我一開始便在信中寫得十分清楚,若是伯父不願意,他大可以把信件燒了,我絕不會因此而怪責他。」

他說到這裡,語氣放緩了,道:「再說,這次的事情萬無一失,伯父若是做好了,官升一級不是難事。」

蔡驚鴻也跟著起身,盯著他,道:「你又知道這事萬無一失?你哪裡來的把握?」

崔雲灝抿了一下唇,避開他的目光,道:「事情已成定局,伯父也並未被牽累,政績上反而添了一筆,若是不出意外,年底便會升遷有望,你何必再執著計較此事?」

蔡驚鴻搖了搖頭,皺著眉道:「你……」

他說著,卻又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才道:「雲灝,須知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你……你好自為之吧。」

蔡驚鴻說完,便告辭離開了,他深藍色的衣袍很快便消失在門口,再也看不見了,崔雲灝的神色閃過一瞬間的恍惚,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夫君?」

楚瀅瀅的聲音傳來,崔雲灝立即回過神來,他望著女子柔美的面龐,原本鬆動的表情很快便又再次堅定起來,他低聲喃喃道:「不,我絕不會輸的。」

他的背後是瀅瀅,他不能退,也不能輸,唯有舉劍應敵。

三斤半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