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氏點點頭,道:“當然。”

說完,立刻回過神,瞪大眼睛看向裴文燦道:“老爺親自到他家裡了嗎?”

裴文燦微微頷首,道:“崔雲灝現在一鳴驚人,幾乎可以說深得杭州知府的青睞,將來必定大有作為,即便撇下這張老臉不要,老爺我也要去找他。”

鄧氏皺了皺眉,迷茫地道:“崔雲灝願意見老爺?”

裴文燦抹了一把唇上的鬍鬚,道:“一開始沒答應,但是,估計他想明白了吧,到了他回家的門口,看到我非但主動打起招呼,而且十分熱情呢,我就順便將他小時候定下的娃娃親告訴他,他也爽快地同意了。”

話落,眉飛色舞地道:“本老爺親自出馬,還有什麼辦不成的?”

鄧氏聞言更加感到奇怪,道:“這崔雲灝的態度為何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反轉?老爺難道就沒發現有什麼異常情況?”

裴文燦聞言,不由得臉色一沉,乜了她一眼,喝道:“異常情況?你也想太多了。崔雲灝到現在年紀還小,當初年少衝動,如今穩重許多,再加上我說得十分動情在理,他便改變態度了。

其實,和咱們裴家締結秦晉之好,可是前世修來的福運,我親眼所見,崔雲灝住的院子,簡陋不堪,而且小得不得了,他剛中瞭解元,無論如何身上都得有一點銀兩,才方便和那些達官貴人們打交道的。”

裴文燦確實句句在理,可鄧氏仍遲疑不定,道:“如果依照往年的慣例,他肯定入席了慶功宴,阿謙也在,妾身覺得姑且問一遍阿謙再說,看看這其間到底因何緣故,使得崔雲灝產生了改變,這樣到就不至於摸瞎了。”

裴文燦卻沒答應,焦躁道:“你啊,真是太優柔寡斷了!幾年前,就怪你從中作梗,才讓道珠與崔雲灝沒能成親,現在我折騰了好一陣,總算使得崔雲灝對我們有所改觀了,豈非得來不易?

如果招了他這個東床快婿,有可能將來啊,裴家便可以如虎添翼了。崔雲灝如今窮得叮噹響,他同意履行婚約,難道不正是看中了我們裴家雄厚的財力麼?”

裴文燦說到激動處,拔高了嗓門道:“我們是富,他將來當大官則為貴,如此雙贏的買賣,你一個婦道人家怎麼會勘得破?”

鄧氏撇了撇嘴,想了想卻還是順著他的話頭道:“老爺如果真的打算這麼做的話,妾身現在回房將珠子取來。”

裴文燦聞言,面色這才緩和不少,點點頭道:“行,快些將珠子取出,我等會再親自送上門。”

鄧氏轉身回到臥室,裴文燦等了一會兒,看到她出來,忙道:“珠子吶?”

鄧氏把手裡的綠玉髓珠子輕輕塞到他手心,道:“拿去。”

裴文燦低頭一瞧,果然是之前那顆,也並無懷疑,將珠子藏進腰間的褡褳裡,對鄧氏道:“行了,我這就到城東送給她。”

鄧氏仍然頗為躊躇,認為裴文燦實在操之過急,恐怕其中有詐,就立馬建議道:“老爺,再怎麼說,也是道珠自己的婚事,還應該和她本人商量商量才好吧?”

裴文燦鼻孔裡發出冷哼聲,道:“跟她商量個屁!這女兒家的婚事,自古以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嫁給誰全由我說了算!更何況,如果阿謙爭氣,拔得頭籌,哪裡還需要如此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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