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氏被他堵得一時語塞,默默目送裴文燦快步離開了。

她仍然感到頗為忐忑,於是就命令身旁的常嬤嬤道:“速速把阿謙叫來。”

常嬤嬤領命出去,沒過不久,就看到裴景謙走進來,道:“娘,你如此急著找我幹嘛?”

鄧氏趕緊迎上去,拉他坐下了,問道:“阿謙可出席了慶功宴麼?”

裴景謙一臉茫然地道:“當然啊,娘為何問我這個?”

鄧氏忙道:“你有沒有看見崔雲灝,他也在場嗎?”

見她一開口便提及崔雲灝,裴景謙不禁皺了皺眉頭,有些鬱悶地道:“在,那又如何?”

鄧氏並不理睬,急切地道:“崔雲灝在席間幹了何事?說過何話?你一定要事無鉅細地告訴娘啊。”

裴景謙聞言,頓時氣憤不已,他一開始就因為崔雲灝一舉奪魁而充滿妒忌之情,如果不是宋夫子將他驅逐四大弟子之列,有可能,鄉試第一名便是他的了!再加上在宴席上,看到大官小吏似乎很器重崔雲灝,滿臉殷勤,氣得咬牙切齒,而現在回了裴府,母親急匆匆把他找來,卻也一臉迫切地向他詢問崔雲灝的情況。

崔雲灝,崔雲灝,除了鄉試頭名,他究竟哪裡比得上自己?

裴景謙正窩著一股火,瞬間便噴薄而出了,大吼道:“崔雲灝的事,與孩兒有何干系?孩兒出席慶功宴,難道必須自始至終一直看顧他?孩子才懶得管他嘞!如果沒有他攪局,宋夫子有可能答應重新認了孩兒弟子的身份!”

他說的意思很明顯,將崔雲灝視為成功道路上的攔路虎,把一切過錯全扣落於崔雲灝的頭上,即使宋夫子沒有答應讓裴景謙重返師門,歸根到底還是由於崔雲灝擋了他的路,強佔了他的位置和資源。

鄧氏沒想到裴景謙怎麼這般不樂意,頓時愣在原地,緩了緩神後趕緊寬慰道:“阿謙,你誤會了。娘沒有其他的企圖,你莫要生氣,娘就此打住行吧?”

裴景謙面色陰沉,兇巴巴道:“以後不要老是說崔雲灝的事情,無聊死了!”

話落,他就憤而離開,只剩下鄧氏愣在原地,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

裴文燦拿好綠玉髓珠子,一路快馬加鞭地來到崔雲灝的院子外頭,滿懷著欣喜與期待。

應門的並非崔雲灝,卻是楚瀅瀅。

裴文燦仔細打量她一番,隱隱發現她確實十分漂亮,可卻對自己十分淡漠,彷彿一點也不歡迎自己一般。

但,她畢竟算得上崔雲灝半個家長,所以裴文燦並沒有把心中的怏怏不樂表露出來,而以一副假惺惺的笑臉掩飾過去,等以後發作。

裴文燦徑直步入廳堂,卻沒有看到崔雲灝,一旁的楚瀅瀅淡淡地道:“雲灝在廚房裡面。”

裴文燦轉到廚房,楚瀅瀅抖得覺得有些不安,並不跟著到廚房,卻是回到臥室,把門窗都閉嚴實了,彷彿與世隔絕,不停地自我暗示,崔雲灝現在並非當年那個小孩子,他可以獨立地處理一些事情,像結婚如此的終身大事,她當然別摻和其中。

更何況,崔雲灝如果結了婚,未免不算了結心病,楚瀅瀅暗暗地道。

裴文燦進來後環顧四周,就看到崔雲灝忙著煮飯,裴文燦瞬間大感詫異,忍不住出聲道:“雲灝,你為何要煮菜?”

崔雲灝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原來是裴老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