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賡,何許人也?

崔雲灝和楚瀅瀅在一起相處四年之久,他認得任何和她有過接觸的人,可卻向來沒有聽她提起過段賡此人。

無緣無故的,姐姐為何偏偏在睡夢中唸叨他的名字?段賡,究竟與姐姐是怎樣的關係?

更何況,段姓,乃是國姓,只能是皇室中人才配擁有,姐姐何時結交過皇族貴胄了?

崔雲灝只覺得腦子裡一時亂成了一團麻,輕輕甩了甩頭,瞥見楚瀅瀅眉頭又開始皺緊,可能由於頭還痛著,或者由於做了惡夢,令得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把她的眉頭一點一點抹平,就這麼痴立了半晌,而後轉身離開。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楚瀅瀅從夢中醒來,慢慢睜了眼,視線還沒恢復明朗,就聽到崔雲灝在她身邊低聲喚道:“姐姐,姐姐?”

楚瀅瀅偏過頭去,只見崔雲灝捧了藥碗,俯下身子望向她,眼神里布滿了一半擔憂和一半欣喜。

楚瀅瀅睡了一覺,似乎恢復了一些精神,可嗓子仍是有些沙啞:“小耗子,我是不是睡了很長時間啊?”

崔雲灝攪動了幾下碗裡的湯藥,搖搖頭道:“還好,不算很長。姐姐,我扶你起來喝藥。”

楚瀅瀅聽了,目光便落在那碗裡淡棕色的藥汁上,問道:“你去買了藥?”

崔雲灝小心翼翼地扶了楚瀅瀅坐起,然後將藥碗遞給她,道:“我特意去了一趟濟世堂,央陸大哥抓了一副專治風寒的藥。”

楚瀅瀅微微頷首,接過湯碗,端起來一飲而盡。

那藥裡的苦澀味道一直沿著喉嚨流了下去。她蹙了蹙眉,他早已將一顆蜜棗遞了過來,她忙接過含入口中,一般甜津津的涼意頓時壓住了舌尖的苦澀。

忽然,崔雲灝和上次那樣,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細細感受著溫度。

一瞬間,楚瀅瀅的身子冷不丁地抖了一下,無端地覺得她們兩個人離得有些近,舉止似乎有些親暱和曖昧。

崔雲灝很快把手挪開,臉上總算露出了笑容,道:“睡過一覺,果然已經不燙了。”

楚瀅瀅喝得一滴不剩,把藥碗交給了崔雲灝,笑著道:“當然了,我本來就沒什麼大礙,倒是你大驚小怪的,以為我得的這病有多嚴重似的。”

崔雲灝一臉嚴肅地道:“不是我大驚小怪,風寒雖不難治,但是拖久了也會變得很麻煩的,到時候只怕會比現在還更難受。”

楚瀅瀅無奈地搖頭笑了笑,道:“行啦行啦,我都康復七八了,別太擔心。倒是你馬上就要考試了,還不趕緊去複習功課,可萬萬不能耽誤了你的前程。”

崔雲灝嘆了口氣,道:“姐姐沒有痊癒,我哪裡還看得進去書呢?”

楚瀅瀅見他這般固執,有些不太高興,乾脆一掀被子跳下床,將他推到了外面,薄嗔道:“你如果還認我這個姐姐,就乖乖回房看書,不然,以後也就別叫我姐姐了。”

崔雲灝沒辦法,只好連連稱是,臨走前仔細叮嚀道:“我回房間了,姐姐若是感覺仍不太舒服,記得大聲叫我來,好麼?”

楚瀅瀅點了點頭,笑著道:“好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