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謙聽得微微點頭,捏了捏下巴,猶豫了一會兒,才道:“但是,師父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想找他都難於上青天。況且,他又剛招了一個弟子。師父收徒每次向來只收四人,現在已經有了四個人,分明是刻意把我踢出去了。”

鄧氏聞言當場愕住了,道:“什麼?他已經招了弟子入門?”

裴景謙癟癟嘴,道:“是啊,我在無涯齋親眼所見。”

鄧氏的眉頭越皺越深,憤憤道:“好個宋夫子,也實在太絕情了,居然把事情做得這麼絕。但是,此事說不定還會有轉機。我還是跟你爹商量商量,看看怎麼讓他改變主意。”

裴景謙被曾敬賢懟得渾身不爽,壓根不願意和他一起讀書,以免見面就吵,鬧得不愉快。哪怕宋夫子真的如傳聞所說的那麼神奇,他也懶得再進無涯齋了,於是忙勸著鄧氏道:“還是算了吧,你不如聘一名資望較高的私塾夫子在我們府上教我學習,我一定發奮圖強,有朝一日蟾宮折桂,不也正好打了宋夫子的臉麼!”

鄧氏聽他這麼說,仍遲疑不決,裴景謙接著勸道:“娘,就算你讓我順利迴歸宋夫子的門下,可如果宋夫子把我晾在一邊,不用心教導,那樣反而是害了我。”

鄧氏覺得他的話確實挺有道理,便點了點頭,道:“行,阿謙,就依你說的辦。娘馬上派人貼告示,重金聘請夫子上門教課。”

“嗯嗯,謝謝娘。”裴景謙這才破愁為喜,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

崔雲灝捧著布包回到自家院子,剛走進廳堂,經過楚瀅瀅的房間時,忽然聽到裡面響起說話聲:“等一下,先別急著剪線,這裡還少了一道紋路呢。”

“哎呦,真是太難了!”

姐姐屋裡有外人?

聽對方的話音,應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無疑,而且還有些耳熟是怎麼回事?

崔雲灝原本以為楚瀅瀅請了成澍煜進自己房間,如今聽到是女聲,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推門而入,看到桌子上到處都是剪斷的布條子,楚瀅瀅與廖詩茵挨著坐得很近,每個人手裡都拿著針線和一隻尚未成型的香袋。

她們聽見動靜,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看向崔雲灝。

廖詩茵先開口道:“你就回來啦?我表哥還在書院嗎?”

儘管崔雲灝沒搞清楚廖詩茵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楚瀅瀅的臥房,可他還是暗暗壓下了這個疑惑,走了過去,道:“蔡師哥中午的時候就離開了書院,好像是突然有事。”

廖詩茵聞言,嘟了嘟嘴,似乎不太開心。

看著窗外霞光萬丈,估摸著也差不多該回府了,她便將那隻還沒完工的香袋擱在桌子上,拍了拍手,面向楚瀅瀅道:“楚姐姐,我要回家吃飯了,明天上午繼續繡香袋吧。”

楚瀅瀅沉吟片刻,摸了摸腮,道:“明天恐怕沒空,我得去藥堂。”

廖詩茵聽了,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道:“你竟然會看病?”

楚瀅瀅搖了搖頭,苦笑道:“我不會,不過是在藥堂幫忙幹活而已。”

“這樣啊。那家藥堂叫什麼,在哪裡呀?我明天來找你。”廖詩茵眨了眨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