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讓你三叔、四叔磨刀殺雞呢。今兒族老們要過來,咱家得請人吃頓好的吧?

奶讓他們殺了三隻公雞,收拾好,剁成塊先醃著。等天亮了,再去割個幾斤肉回來,好歹得能撐得起場面不是。”

周氏說的是輕描淡寫,但眼裡的心疼是止都止不住,要是有法子,她是一隻雞都不想殺,可要是不殺雞,只靠那點兒個肉,哪裡是能端的出來的?

齊歡好笑不已,故意道:“光有肉還不夠,總得上條魚吧?後院水缸裡不是還有許多鯽瓜子?收拾幾條出來燉湯,連水帶肉的弄上一大盆,絕對有排面。”

“這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好東西都散完了,奶看你日後吃什麼!”周氏急眼了,殺雞割肉都已經讓她這般的心疼了,要是再把魚燉了,那往後她拿啥給乖乖改善伙食?

不過吧,這事不經提。

放才齊歡不提也就算了,此時一提,周氏越想越覺得,好像不燉個幾條魚出來,還真就不夠排場似的。

周氏面上糾結的不行,隨口囑咐齊歡回屋睡覺,自個兒則猶豫著朝後院走去。

齊歡樂的差點笑出來,見周氏沒了人影兒,便關上窗戶,回去接著睡。

再醒來時,外面已經大亮。

院裡似乎來了許多人,聽聲音怕是不下七八個,但沒一會兒,漸漸又沒了聲響,似乎人都走了。

齊歡起身穿衣,爬到榻上開窗朝外望。

果然,院裡只有齊玉在,方才那些說話的人都沒了人影兒。

“二姐,方才家裡來人了?我好像聽見好多人在說話。”齊歡朝齊玉喊了一聲,語氣很是不解。

“妹妹醒了?”齊玉見齊歡終於起床了,高興的跑了過來。

進了屋,齊玉熟練的拿起妝臺上的木梳為齊歡扎頭,一面又為她解惑:“是族老們帶著族裡的長輩們來了,安排了牛車,讓人去何家、張家和黃家,告知他們族裡的長輩、還有村裡的里長。

說是今兒不管怎麼樣,這三家人都必須當場,不然,族裡準備報官處置。哦,對了,奶跟著一塊去了,爺倒是沒去,這會子在堂屋裡,陪著族老們說話呢。”

齊歡聽周氏跟著去了,便點了點頭,話題轉到報官上:“誰說的報官?族裡才不會報官呢!這麼一件醜事,要不是鬧得全村都知曉了,怕是族裡早暗中瞞下來,私底下和稀泥的解決了。”

聞言,齊玉一臉黯然,族裡向來是以大局為重,只要不是動了家裡的小子們,她們這些丫頭片子,族裡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

“族老他們也就是嚇唬嚇唬那三家人。都是平頭百姓的,九成九的人一輩子都沒見過官,更不知道衙門的門是朝哪個方向的。

那三家的族老里長啥的,指定個個都怕麻煩,八成都會順著咱們族老的意思,就是押也會把那三家人押過來。”

齊歡對這裡頭的門道還是知道一點的,加上齊氏一族向來注重族裡的名譽,明眼人都知道,報官是不可能報官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報官。

齊玉沒說話,但心裡很是認同齊歡的話,不管是誰,只要是一提報官,指定得服軟認慫。

紮好了辮子,齊玉又去灶房端來了熱水,讓齊歡洗漱。

熱水拂過臉蛋,齊歡突然想起了她的薑黃水。

這家裡來來往往的這般多人,她奶把她的薑黃水收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