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媚在這些貴女中,是少有的長相端麗中帶媚色的,這樣很招人眼。在她左瞧右瞧時,眾少年以為她相中了自己中的某人,也在相互打趣。

在說笑嘻鬧中,人漸到齊,而隨著西邊天空的晚霞越來越豔麗,婢女們開始流水般地穿梭其中。

吳媚還在人群中尋著。

而讓她四下尋找著的劉元,卻上了停放在鄧十一府中的一輛馬車。

馬車中坐著的,是一位姓耿的少年。他看著端坐自己對面,舉手投足間說不出都雅的劉元,輕聲道:“你二弟劉宇在宮中才半月不到,已氣得陛下病重了兩回。要不是陛下一直護著,每每清醒便喚他過去侍著,只怕早就被人趕出宮了。”

說到這裡後,少年又道:“叔父一直掂記著你,原本今天的宴會我是不準備過來的,聽說你會來,才特意趕至……我想提醒你一句,你父親也罷,你也罷,都是身份特殊之人,陛下已然病重,一旦陛下過逝,太子馬上就是皇帝。在這個節骨眼上,滿朝權貴誰敢親近你們兄弟?所以,我今日趕來,也是想告訴你一句話,那就是我叔父雖是因為盧文之故,願意幫助於你。不過你們以後還是少與他走近的好。叔父還年輕,萬一得罪了太子,他以後的日子會很難熬。”

一口氣說到這裡,少年跳下馬車,朝著馬車中的劉元說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入宴吧。”

說罷,他朝劉元伸出了手。

劉元瞟了他的手一眼後,優雅從容的從他身邊下了馬車。

一下馬車,他便緩緩轉頭,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少年,劉元聲音低沉舒緩中,帶著一種難以言述的尊貴之氣,“耿秀……你允許你那樣對我說話的?你,逾越了!”

簡單一句話,卻令得出身權貴家的耿秀生生地被震住後,劉元提步,在幾個護衛自動簇擁下,朝著花園中走去。

不一會,他便來到了花園外。看著滿花園笑鬧著的少年少女,一個護衛從懷中掏出一個貼子遞給侯在一側迎客的管事,淡淡命令道:“唱!”

那管事一怔,平素裡,有很多宴會來了貴客,是會唱的,可這不是小小的納妾宴嗎?而且來往的,都是一些熟人和沒有掌權的紈絝子弟。這種情況下,他還沒有想到過要唱出與宴者名號呢。

怔了一會後,他低頭看向貼子。

這一看,管事臉色一變。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後,扯著嗓子,高亢中帶著嘶啞地唱道:“東海王劉疆之長子劉元與宴——”

東海王劉疆之長子劉元與宴——

管事高亢的唱聲在花園上空響起,花園中先是少少地安靜了一會,轉眼有幾個聲音叫道:“

什麼王什麼子?”

不過,不等那幾個聲音叫完,幾乎是突然的,這些常年浸淫在權貴圈中,對政治有著異樣敏感的少年少女們,齊刷刷地驚住了。

好些聲音同時啞聲叫道:“東海王劉疆?”

東海王劉疆?

這一個久違了的,幾乎讓人忘記了十數年的名字,再一次在這洛陽的上空響起,一時之間,還沒有領會過劉疆曾經的風光的少年少女們,沸騰起來。

於這沸騰中,這眾人齊刷刷地站起,齊刷刷地看向花園入口的時刻,四個護衛分左右站在了劉元面前,而劉元,則慢條斯理地摘下了他的紗帽,露出了他的面容。

耿秀這時剛剛進入花園,聽到後面的唱聲後,他回過頭來。於是,在這一片冬寒的蕭條中,他看到了萬丈霞光。

於耿秀的呆若木雞中,一襲玄色外袍,用金冠束髮,俊美到了極點,也尊貴得讓人心折的劉元,在四個護衛地保護下,龍行虎步地朝著花園中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