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又說了一會話後,盧雲突然問道:“姐,這樣聽了五次後,真能讓你對阿漓放心?”

盧縈笑了起來了,她隨意地說道:“當然能。親人在一起時,都會很放鬆,也會說真話。像你和我不就這樣?你私下裡就叫我姐的。”

盧雲聞言大點其頭。

盧縈繼續解釋道:“還有她家三姐,現在不是生了兒子還掌了事嗎?那她會很得意很舒心,女人一得意,就會喜歡吹噓攀比,所以,我想明天吳漓可能會把你拿出來跟她姐姐吹牛呢。”

盧雲聽到這裡,嘿嘿一樂,

眼見不早了,盧縈便告辭離去。她來時,盧雲滿面愁悶,去時,盧雲卻是喜笑顏開,烏雲盡散。

盧縈迴到樓下,抬頭看了看盧雲房中的光亮,不由低嘆一聲。

就在這時,她看到了不遠處的樹叢中,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當下,盧縈大步走去。

她一直進了樹林,看著那倉惶想要逃離的身影,盧縈溫柔低語,“元娘,怎地連我也躲起來了?”

那身影一僵。

一陣西西索索聲中,元娘從樹叢中走出來。她低著頭朝盧縈福了福,小聲說道:“大哥,我,我不是……”傻了一陣,她喃喃說道:“我只是想看一眼,就看一眼……”

聽到她話中的情意,盧縈心中大堵。她上前一步把元娘擁在懷中,伸手拍著她的背,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放心……我會讓阿雲心甘情願地娶你!你這麼好,他很快就會明白的。”

元娘萬萬沒有想到,被大哥逮到自己在偷看盧雲,竟然還可以得到這樣的承諾!

她愣愣地抬起頭來,被烏雲遮住的明月。這時探頭探腦地出來了。漸漸的,銀色的月光鋪洩在元娘臉上,照出了她一臉的淚水。

盧縈掏出手帕幫她拭去淚水,再次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低聲道:“安心等侯數日。”說罷,她轉過身大步離去。

第二天一晃眼就到了。

盧縈安排了一些事後,不由想到了劉疆。

她這陣子總是這樣,一閒暇便會想到劉疆。有時想得狠了,會輾轉反側,會有強烈的衝動。會想去太子府面見他,馬上在他身邊就職,好日日與他相見。與他耳鬢廝磨。

可是,她告訴自己不能急。劉疆那樣的人,想得到什麼總是太輕易,不管是絕頂美色,甚至是女人以性命相許的愛情。這些能夠讓常人珍惜一輩子的東西,對他來說都不值一曬……所以,她在他面前,永遠不可以太急。

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時辰也快到了。當下,盧縈讓人叫來盧雲。姐弟倆都穿上儒裳,外表太過顯目的盧縈還戴了紗帽。便是盧雲,也給小小地化了一點妝。讓人不至於一眼就認出他來。

五香樓就位於月明巷外不足二里處,這家酒樓,在洛陽這樣的帝都,不過中下水準。可它對於吳氏一家來說,卻是他們僅能涉足的最好的酒樓了。

因護衛打過招呼。一向謹慎的盧縈,還是牽著盧文從後門入了酒樓。

來到早就佈置好的廂房中時。裡面已布好了酒菜。

盧縈信手摘下紗帽,向盧雲道:“他們定的廂房便在隔壁。”這時,一個護衛走上進來,他把盧縈所指的牆壁處按了按,也不知按了哪裡,那牆壁中間,發出一陣滋滋的機關移動聲。轉眼間,上面那半截,約有半扇門大小的牆面,竟是向上升了三寸。

盧雲大奇,他走過來伸頭一湊,發現入眼就是隔壁的一個大屏風。那屏風是用金絲纏成的網格狀魚鳥圖,透過網格的大小孔,可以看清廂房裡的所有佈置。

這時,那護衛在旁邊按了一下,只聽得一陣沉啞的響動聲傳來。轉眼間,盧雲伸頭的那三寸空牆壁處,降下了一塊與牆面顏色質地十分相仿的厚布。那厚布上,有兩個嬰兒拳頭大的洞供他們偷看。

那護衛看了一眼盧縈,說道:“這塊布的那一面,是副山水圖。這兩個洞眼,便是那圖畫上的假山洞口。這種圖,乃綺香閣的高人所制,其中用了一些秘術,便是有人走到近前,也不會注意到洞口實有問題。幾大青樓,常用這種方法監視尋歡客。”頓了頓,他又說道:“經過這山水圖和屏風兩層阻隔,便是對面的人與你們的眼神直接對上了,也不會起疑心。為了這佈置,我們忙活了一整晚。”

他剛解釋到這裡,一陣腳步聲傳來,不一會,一個護衛走了進來,低聲說道:“他們來了。”

四字一出,幾人便不再說話。在一個護衛把房門關緊後,這個不小的廂房,更顯得安靜得詭異。

盧雲來時還信心滿滿,這時刻,不知為什麼竟是慌亂起來。他緊緊握了握拳頭,好一會,終於平靜下來。

而這時,湊頭看向隔壁的盧縈,突然朝他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