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房中,蕭家老四便把那玉佩放在几上,讓他的母親細細看過後,他把剛才盧縈在花園中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頓了頓後,蕭家老四說道:“母親,這玉佩確實是真?”

“確實是真!”

蕭老夫人倒抽了一口氣,喃喃說道:“那盧氏娘子,原來竟是個碰不得的。那一日說起收她為義女,那幾個眼界淺的還說看不上她。這下也不知誰看不上誰。”

蕭家老四地注意力卻不在這裡,他嚴肅地說道:“我與三哥商量了,茲事體大,一不小心便是族滅之禍。不管這事是不是大嫂做的,既然這個盧氏娘子認定是她,那就只能是她了!”頓了頓,蕭家老四說道:“親家那邊,我已派人去交待了。母親,你說是讓人暴斃,還是幽禁的好?”

蕭老夫人咬了咬牙,她澀聲說道:“果然是她做的!”與這個大媳婦鬥了多年,蕭老夫人其實是知道她的。因此她一開口便是肯定。

閉了閉眼,蕭老夫人又道:“暴斃吧!”

“可是母親,暴斃的話,容易生出閒話,恐怕對二個孩子和大嫂的孃家孫府都有不利。”他所說的二個孩子,是蕭大夫人親生的兒子。

蕭老夫人冷笑道:“為了這個蠢貨,至今各大世家都對我們不滿,便是大兒停了職,他們那口氣也還沒有完全吞下去。上次尚氏阿緹說話就很不中聽。為了整個蕭氏,為了讓他們滿意·只得犧牲一些了。對了,處理這個毒婦後,記得跟各個世家說一聲。還有,那盧氏娘子既然說,不想公開這事,這事便爛到肚裡便是。”

“是。”

“你大嫂的孃家孫氏那邊,別讓他們知道事情與盧氏娘子有關,萬一又來個蠢貨想報復,我們說不定就徹底的得罪了那人。”

“是。”

“花園中知道這些事的人·全部下噤口令,讓她們便是死,便是把自個的舌頭割下來,也不許說出一個字!記著,那貴人連這樣的玉佩都捨得給盧氏娘子,卻還任由她做著賤活,過著苦日,那定然是玩起興了的,你們不能掃他的興!”

“母親說得是。”

盧縈先行回到了府中。

坐在院落裡,盧縈抬頭看著天空上的白雲·一時思潮起伏。

良久良久,盧縈嘆了一口氣,暗暗想道:這下真的不好辦了。

以往,她也借貴人的勢辦過事,可那些事,歸根究底是因他而起,所以盧縈借起勢來,完全問心無愧。

今天就不一樣了。

今天是借他的光,拖他的福,以權相壓·從而解去了她的一次生命危機。

尋思了一會,盧縈暗暗想道:罷了,先找個時間向他說一聲謝吧。

下午時分·一陣敲門聲響起,盧縈連忙走了過去,還沒有開口,蕭燕激動得都要唱出來的聲音傳來,“阿縈,快開門,快快開門。”

盧縈吱呀一聲把房門開啟。

蕭燕正帶著兩個婢女,滿臉堆歡地站在外面。看到盧縈·她衝上前便抱住了她。

緊緊抱著盧縈·蕭燕激動地說道:“阿縈,謝謝你·謝謝你,你這次可算是給我和我的弟弟開啟一個敞亮的前程了。”

她激動至極·把盧縈一放後,整個人在院子裡旋轉歡笑起來。歡笑中,她格格樂道:“阿縈,我好開心好開心,從我母親死後,我這是第一次這麼開心。”

轉眼她又叫道:“阿縈,等我弟弟放了學,我就帶他過來,你對我們姐弟有再造之恩,我不會讓他忘了的。”

樂了一陣,盧縈沒好氣地說道:“還要笑多久?”

“我就要一直笑下去。”蕭燕還在轉著圈,還在格格笑著,她快樂地說道:“阿縈你知道嗎?我今天一直想笑,可在府裡,我不能笑,我得忍著,好不容易來到你這裡,你還不許我笑個夠?”

“好,那你笑吧。”盧縈走進廚房,準備燒點水。剛一動·兩婢便跑了過來,笑嘻嘻地把她的事都接了過去。一個十四歲的瓜子臉小婢女笑道:“盧氏娘子,這等事便交給我們吧,你去陪著我家姑子樂呵。”

語氣也是沒上沒下。

盧縈被兩人趕出來時,蕭燕還在旋轉,還在歡笑。盧縈正要開口,眼角瞟到蕭燕雖是歡笑,卻淚流滿面的,心中暗暗嘆息,只能假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