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到底是怎麼算出了的!”

楚牧剛踏入修身殿的門檻,就迫不及待的大聲問道。

今日的大朝前,郭放舟告訴楚牧,待會朝堂上免不了一場明爭暗鬥,但楚牧不用驚慌大可穩坐龍椅,朝會自然會順利落幕。

起初楚牧還不相信,朝覲的事已經在小朝上達成一致了,怎麼還會橫生枝節呢!最多就是朝堂二寶出來假模假式的反對一下罷了。

殊不知,整場朝會還真如郭放舟所料,突然起了波瀾最終又順利落幕!

郭放舟看到皇帝一臉興奮的朝自己走來,一點也不慌亂,慢慢的起身拱手道:“參見陛下!”

“免禮免禮!”楚牧伸手扶起了郭放舟。

按照這個世上的風俗,男女自然是授受不親的,男人之間大抵也只有親人或者最為親密的朋友才會有身體上的接觸。

當然這是在上層人士之間,市井裡面打赤膊勾肩搭背的比比皆是。

不過若是被皇帝主動伸手扶起,無論是誰大概都會覺得這是很榮幸的事,但郭放舟除外。

因為他有潔癖,很不喜歡和人有身體接觸,無論對方是誰!

或許如果是如花似玉的美人,他可能就不介意了,問題也沒哪個美人要碰到他啊!

楚牧想倒是不介意,你有潔癖我也尊重,不碰就不碰唄!

“先生,還真叫你說中了,今日大朝……”

皇帝繪聲繪色的將早朝的情況講了一遍,郭放舟倒是氣定神閒,全部聽下來沒有露出一點驚訝的樣子,就好像這一切他都未卜先知一般。

“還真如先生所料,本來以為就是走個過場,沒曾想一下子三部尚書站出來反對,要不是你事先提醒,我還真有點慌,真要是朝覲被攪黃了,那就麻煩了!”楚牧坐回塌上,喝了一口毛愚奉上的香茗。

本來朝覲之事楚牧並不在意,自己一開始都不知道有這事,還是昨天首輔提起,起初看張淵等人哭窮,他還想著不辦也行。

但後來和郭放舟徹夜長談,謀劃日後如何一步步掌握權利,這個突如其來的朝覲也成了計劃中的關鍵一部分。

“先生到底是怎麼會提前猜到的?”楚牧疑惑地問道。

郭放舟微微一笑,說道:“我可猜不到,不敢隱瞞陛下,您剛才說的早朝之事,一大半我都沒想到,更不會想到首輔大人還會演一出雙簧,搞了一場為國募捐!哈哈,妙啊!”

“嗯?你沒猜到?”楚牧不解的看著四平八穩的郭放舟。

“陛下不必驚訝,這世上有不少喜歡裝神弄鬼的人,但沒有未卜先知的人。我之前之所以提醒陛下,完全是透過昨日小朝的情況分析而出!”郭放舟雖然有些自命不凡,一臉瞧不上人的樣子,但從來不是一個喜歡故弄玄虛,好像自己無所不知一樣。

“陛下也知道,首輔過去一向反對浪費銀子搞朝覲,昨日卻突然主動提出今年應該同意各國來朝。而次輔袁復是太后的人,向來和首輔唱反調,卻也站出來支援恢復朝覲!”郭放舟嘴角一撇,道:“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袁復為何支援朝覲,我大概能想到,此刻帑藏空虛,滿朝之中數他袁復最會理財,又有太后支援,估計是想借著朝覲立一大功,為日後競爭首輔增加勝算。”

楚牧聽著郭放舟的分析,不禁點頭贊同。

“陛下也跟首輔次輔打了一段時間的交道了,應當知曉這兩個人精,不會輕易出手,既然他們都支援朝覲,背地裡一定做了一些準備,有了把握才會有此提議。次輔是奔著立功來的,自然是希望把這事挑到明面說一說,最好是大家對籌措銀子都一籌莫展,滿朝唉聲嘆氣之際,他次輔大人再振臂一呼,自告奮勇為國籌款,那樣效果才是最好,日後當大家說起朝覲之事,第一個就會想到他!”

楚牧這才明白,郭放舟是看出了首輔和次輔的心思,雖然不知道他們會用什麼辦法,但自己整出風波最後一定會自己再來善後,故而讓皇帝靜靜看戲就好!

郭放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著說道:“哪知道竹籃打水一場空,他次輔機關算盡,最後為首輔大人做了嫁衣。一出為國捐款的大戲一唱,日後若是朝覲順利舉辦,這功勞只怕也是首輔的!”正想再抿一口茶,郭放舟忽而蹙眉,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只是首輔的意圖到底是什麼?我原以為今日朝會能看出點端倪,可是這老狐狸愣是一點風聲都沒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