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像是點燃炸彈的引火。

喬景樾漆黑的眼眸忽然掠過一層薄薄的暗色,他掀起眼皮,在嚴煦尷尬的笑聲中嚴肅說:“諱疾忌醫不好,你有病就得治。我記得去年你那個尖銳溼疣就是因為隱瞞才越來越嚴重的,現在完全好了嗎?”

嚴煦簡直想要一拳揮過去,這什麼狗比玩意兒,有這麼埋汰人的嗎?

忽然,一隻溫軟的小手落在他手背上,輕輕拍著安撫。

嚴煦一下從炸毛狗變成了順毛兒,他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樾哥,我不跟您開玩笑了,我還有事,走了。”

喬景樾也沒再繼續,只是目光暗了暗。

南枳和嚴煦並肩離開,自始至終,她和喬景樾沒說一句話,甚至沒有一個眼神交流。

不過,在南枳跟他錯身而過後,喬景樾回頭,目光纏著女人纖細的腰身,看了好久。

南枳走的很快,而且越來越快,也幸好嚴煦人高腿長,不過等到了外面,還是微微喘息。

他笑著誇讚:“你體力不錯。”

南枳稍覺失態,可不用回頭她也能感覺到男人肅殺的目光,就下意識的加快腳步。

她勉強笑笑,“還行,做我們這行的總要到處跑,體力差了可不行。”

嚴煦頓了頓,還是鼓足了勇氣解釋,“剛才喬景樾說的,你別信。那是我的一個朋友,他自己染了病,竟然報我的名字……”

說著說著,他似乎覺得可信度不高,就頹喪的說:“我雖然也愛玩,可每次都很注意。而且,我現在都好久沒出去玩了。”

南枳笑笑,這話叫她怎麼接?

本以為可以矇混過關,卻沒想到嚴煦再接再厲,“自從那晚之後,我跟著了魔一樣,眼裡心裡全是你,不怕你笑話,我初戀都沒這麼瘋狂。”

南枳又不是沒人追過,相反的,從小到大,喜歡她的人不知凡幾。

對待這種場面,她也是遊刃有餘。

可嚴煦這個度,不好把握。

她需要他,就不能跟黎霄那樣拒絕的明明白白,但她又做不到吊著人。

見她要張嘴,嚴煦忽然把帶來的糖果塞到她嘴裡。

“你先別說拒絕的話,我們就先跟朋友一樣處著,你也看看我,是不是他們嘴裡的那個花花公子,行嗎?”

說完,他又可憐巴巴的補充了一句,“要是早知道會遇到你,我就不活的那麼隨便了。”

嚴煦二十五六的年紀,青澀已過,卻還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這讓南枳很感動。

於是,她點了點頭。

嚴煦興奮的直搓手,想要抱一下南枳又不敢。

南枳卻主動抱了抱他,“嚴煦,我不知道我在你心裡是什麼樣的,但是我也要說明白,我不完美,反而很多缺點,你最好也睜大眼睛看清楚。”

嚴煦笑起來,“我怎麼覺得我們倆個像是相互擺爛呢。

南枳也笑,“肚子好餓,要不吃完飯再擺?”

“好,帶你去吃飯,想要吃什麼?”

“什麼都行呀,只要填飽肚子就行。”

“那吃淮揚菜,我知道一個館子,特別幽靜,菜也做的好吃。”

南枳點頭答應,可剛上車,就接到了徐珂的電話。

“南寶,我這邊有事兒,你去機場接一下珞珞吧?”

南枳一愣,“你說誰?”

徐珂明顯的磕巴了,過了一會兒才說:“上次我不是跟你提過嗎?珞珞不想念書了,要來沈城投奔我們。”

南枳心頭的火兒一下躥到了腦門兒上,“徐珂你是豬嗎?她說不念書就不念,高中都沒畢業能幹嘛?讓她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