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友,這些年來,我只有跟著你說說話,心裡才好受一些。”

“我們任家需要有人來振興,你別怪爹,本來你高中舉人,便什麼事情都沒有的。”

“爹也是沒有辦法。”任財主略顯變態的對著空心鬼說話。

但是空心鬼雙目漆黑,已經被任財主手中鈴鐺控制了心神。

“叮鈴鈴!”

那新墳之中,一白一紅兩個鬼也被喚了出來。

白鬼是個男童,穿著一件素襖,襖子上寫著一個“夭”字。

紅鬼是個稍微大幾歲的女孩,小臉通紅,身上也通紅,寫著一個“囍”字。

那女孩面容憤怒,那男孩卻是一臉懼怕的樣子。

害怕任財主,害怕空心鬼,也害怕自己身邊這個新娘子。

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死,為什麼自己的父親變得這樣的可怕。

任財主用鈴鐺將其攝住:“我的兒,你別怪爹,你生來就是為了做生基的,要怪就怪你投錯了胎,投到了我家。”

那白鬼一臉怯懦,他是小妾生的,從小就很怕這個父親。有時候夢到一個大哥哥叫自己小心,叫自己逃,但不知道為何要逃,但是現在,他隱隱約約明白了。

任財主似乎很擅長給自己做的事情找理由。

又似乎是人到老年,力不從心,絮絮叨叨,話十分多。

但是對著紅衣女鬼,任財主就沒有那麼客氣:“你爹用二十兩銀子賣給我們家做媳婦了,這陰親你想結也得結,不想結也得結,今日白日你壞我好事,別以為我不敢讓你魂飛魄散,鴻友,給他一點教訓!”

那空心鬼右手執筆,對著紅衣鬼化了一個叉,那紅衣鬼便四分五裂,化作了血水一攤。

但是頑強的怨氣又讓她恢復原狀。

這兩個鬼都沒有過頭七,力量還不完全。

但那紅衣鬼身上的血衣更紅了。

這個叫朱梅的姑娘,今年不過十四。

南京城有一位告老歸鄉的有錢老太監姓龐,叫做龐公公,要娶一房年輕漂亮的老婆,便花了八十兩銀將她買下。

在被嫁給龐太監的路上,坐著囍轎裡,朱梅拿出來了事先準備好的紅繩,坐著轎子裡就上吊了。

轎子不大,她又是坐著,稍微後悔一些就能活下來,但偏偏就是這麼小小的一頂轎子裡,朱梅跪著將自己吊死了。

龐太監本來歡歡喜喜娶個媳婦過門,結果接回來一個死人,晦氣之餘,轎子原路返回。把原先的八十兩銀子要回來不說,還揚言要整死他家。

好說歹說,邊上又有人勸:“我說龐公公啊,娶個黃花大閨女又不懂得照顧人,還沒個後人照顧。還好她死了,沒進家門,若是進了家門再死,那不是晦氣?”

“不如娶個會照顧人的,您又有錢,她又困難。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有你這樣的靠山,往後的日子不知道多好過,您又不碰她的身子,她自己又安心,又能做飯,又能洗衣服,定然畢恭畢敬的伺候您。”

“最後讓孩子認叫你做爹,以後給你扶柩,百年之後的香火祭祀也有了著落。”

那龐太監一聽:對啊,說句難聽的,自己是個沒根的東西,年紀又大了,正是需要一個照顧的人,找個小姑娘,又不知道疼人的,要得幹嘛?

當下也就翻篇了。

可憐朱梅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死了,還是屬於那種被愛錢如命的父母給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