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正是任財主的多年前喪命的兒子任鴻友。

林著明問道:“為何因你而起,難道任財主說的是真話?”

卻見著這個穿著長衫的少年書生自廟中走出,和泥胎雕塑一模一樣。

然而林著明的靈感很高,這少年一出來就給自己很難受的感覺,是個老鬼了。

就連徐彪也將火銃拿著手上,隨時打算開槍。

“人死,可以復生嗎?”任鴻友問道。

那要看是什麼世界了,反正聊齋世界的話,復生不是什麼難事。

“不能。”林著明直接開口道:“除非根本沒死。”

“是啊,破鏡不能重圓,覆水不能收回,人死不能復生。”

任鴻友開口道:“那年我趕赴鄉試,路宿荒廟,被妖魔吃了心肝,殘骸被同鄉之人帶回,我父去不願意接受我已經逝世的訊息……”

“是什麼妖魔吃的你心肝,你又露宿何處荒廟?”林著明有些猜測的問道。

不會是……蘭若寺吧。

“此事我已不願再提。”任鴻友捂住自己的心口。

“當時有個江湖術士恰好趕來,稱我為文曲下凡,只是渡劫未果,稱我換心可活。”

林著明一臉我不信。

“這心,不是人心,是神心,是文曲心。”

“裝髒法。”林著明立馬領悟其中深意。

“沒錯,正是此法,因此我父為我修築廟宇,供奉金身,不惜請來文昌帝君廟中文昌塔為我裝髒,補全所失之心。”

“等著七七四十九日,我卻還沒有復生,那術士卻道是我們家風水格局問題,導致我復生失敗,如今要復生已經不可能,唯有,讓我重新投胎到我家……”

“後來父親納妾,便是為了孕育胎兒,供我奪舍,再活一世。”

“但我自讀書,明禮義,生不忍之心,未能奪舍。”

林著明:你也沒明禮義到哪裡去,真明禮義,就該勸勸你爹不要幹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此事已經成了我父執念,但他也懷疑那個江湖術士是個騙子,那術士卻道,是我們家天命不足,造化不夠……便介紹我父給奇人袁四爺。”

袁四爺,好熟悉的名字。

“袁四爺人脈頗廣,將張九儀的徒弟陳詳榮介紹到我家。”

你們父子兩個,講故事都不帶對口供的啊,兩個人兩個說法。

什麼是鬼話連篇啊,這就叫鬼話連篇,林著明是一個字也不敢信。

“種生基之法是個騙局,那袁四爺謀奪我任家家業,可惜我父執迷不悟……竟然連吾弟也害了。”

倒是稍微能解釋解釋,為什麼做了這個死絕的風水格局。

但是完全將自身放在被害者角度,但是乾的事情,又是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還是在給自己洗脫罪名?

林著明表示:故事聽聽就行了,真信了,你就是冤大頭。

然而遠處傳來三清鈴聲,任鴻友便捂著心口,面容難受。

身上的衣裳破碎,化作一一個身穿狀元大紅袍,但是胸口卻有一個大洞,空空如也,看不見禽獸補子,不知道幾品官員的厲鬼,其雙目全黑,左手拿書簿,右手拿筆。

在其變身之際,徐彪便叫著林著明快走。

林著明見著半身後的大鬼,果斷回到房間,緊閉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