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閔只冷峻的說道:“我為何要聽你?”

石韞哀求道:“此人父母家眷都被汝之軍士殺戮殆盡,留下他吧。”

冉閔只無所表示,只見故趙國皇帝李鑑羞愧道看著她,她心中陰了,說道:“先前之事我答應你,只求魏王能放過那孩子。”

冉閔只長嘆道:“他和你非親非故,你,你竟然為了他。”

石韞只道:“大王,你得償心願,又能保全我李氏一族,汝之殺業再少一分,我之願也。”

只見石韞看了旁邊羞愧的李鑑,莊重的拜道:“妾自小仰賴英雄,如今大王之神威功卓著於四海,妾能侍奉大王是吾之幸事,望大王能成全。”

石韞閉眼莊重的說道:“若以我一人換的李氏安寧,我願意。”

冉閔只欲伸手輕撫她的臉龐但是停止住了,隨即對親隨說道:“護送李氏一族回宮,吾等回府。”

封王大典結束之後,冉閔把持原趙國道軍政大權,幾如王莽曹操,雖未言登基之事,然距離九五之尊僅一步之遙。

朝中曾經石氏倚重的大臣,與石閔有過節的大臣紛紛出逃,如太宰趙庶、太尉張舉、中軍將軍張春、光祿大夫石嶽等等及鄴城之中留守的公侯、卿、校以及鄴宮之中,宮中尚存的龍騰護衛等萬餘人,皆出奔襄國。

四境八方紛紛割據自保,汝陰王石琨奔冀州,撫軍將軍張沈據滏口,張賀度據石瀆,建義將軍段龕據廣固,段勤據絳幕,劉國據陽城,姚弋仲據灄頭,蒲洪據枋頭,他們各率領數萬部眾,皆不附石閔。雖也有如麻秋,秉承石閔的召令,誅殺軍中胡人,但人少力微,不久也被蒲洪截住。畢竟趙國之內聽從石閔的將領只在少數,身逢亂世,見有如此機會,皆欲趁火打劫,謀求自立,加之北部的慕容家族已經進入幽州之境,石氏趙國分崩離析,行將就木。

鄴城之內,石閔乞活軍尚能維持局面,然鄴城之外,吏治已經崩壞,盜賊強人奮起,百姓四散逃離。如今鄴宮凋敝,朝廷中樞,實際已轉移到石閔的大將軍府上,改為行在。

這日在魏王府內,故石閔也就是現在的冉閔與李農正在議事,一斥候飛馬來報。

只見其人來不及整理裝束,就入府稟報:“大將軍,司空,汝陰王石琨及張舉、王朗率眾七萬進逼鄴城,旌旗蔽日,賊勢甚重。”

“來的可真快啊。”魏王放下手中的書卷,對李農說道,“這裡面還有你的故人。”

“幸得太尉張舉之故,吾幸得保全,奈何胡漢不兩立,可嘆其不能為我所用。”李農無奈道。

冉閔寬慰道:“李司空,如今身處亂世,不能有婦人之仁,此事休要再提了,為今之計當速速商議退敵之策。”

李農,思索了一下,忙向府中參軍董閏問道:“今我鄴城之內,駐軍幾何?”

“回稟大將軍,城中除留守各宮城,城門之外,尚有騎兵三千,另有四境留守諸軍正陸續趕來。”

魏王只一思索,忙問斥候,“敵尚距我幾何?”

“啟稟將軍,敵軍前鋒已抵達蕩陰,恐一日之內敵大軍將兵臨鄴城,到時鄴城危矣。”

見此,李農也勸道:“賊勢甚盛,宜避鋒芒,吾當讓城別走,以圖後效。”

魏王聞聽此言,久不言語,忽而放聲大笑,李農和府中人等皆不知所措。

笑聲過後,魏王對眾人說道:“烏合之眾爾,張舉進軍如此迅捷,想來其中被裹挾夾雜的人不在少數。如今我漢人剛剛取得鄴城,就要敗退而走,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府中將士聞聽此言,不由得豪情滿懷,紛紛點頭。李農還是心中不安,勸諫道:“如今敵情不陰,大將軍千萬人之所繫,當不復入險境。”

冉閔只笑道:“多謝李司空的好意,我城中守軍皆為百戰精銳,胡人欺我久矣,吾當一雪前恥,李農你但在城中安坐,聽我軍捷報。”隨即石閔長臂一伸,說道,“取我雙刃矛來。”

魏王只站定,在堂上對著帳下的將士說道:“如今我漢人已奪鄴城,羯人行將就木,眾將士隨我奮力一擊,誅殺羯族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