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鄴城大勢塵埃落定 張豺終被族滅身死(第1/4頁)
章節報錯
鄴城,金華殿內。如今宮人四散,門窗洞開,擺件器皿散落一地,帷幔紛紛揚揚飄零,一派悽風苦雨之象。
此時劉太后,在正殿的簾子後面端坐,卻是肅穆。只一個小內侍,上前通稟,張將軍到。
張豺進殿只噗通一聲跪倒,匍匐在地。
太后推開簾子,望著跪下之人緩緩說道:“張將軍,你可來了。”
張豺無顏,只啜泣道:“臣有負太后陛下聖恩,罪無可恕,臣無顏面對太后。”
“吼吼。”太后大笑道,“這可不想你張豺說出來的話。石閔志向遠大不囿於兒女之情,聽說只一箭斷了你挾持石韞之念。”
張豺只把頭埋的更深了。
“張將軍,來,過來。”劉後此時出奇的平靜,示意他坐上榻來。
張豺也呆呆的站立起來,拘謹的和她並肩而坐。劉後把頭靠在張豺的肩上,張豺無奈也只能摟著她。
只突然間,劉後大哭起來,把頭埋在張豺的胸口,哭聲漸大,不能止,說道:“先帝梓宮未殯,而禍難繁興。今皇嗣衝幼,託之於將軍,將軍何以匡濟邪?”
張豺不能言語。
劉太后擦了下眼淚說道:“加遵重官,可以弭不?”
張豺計無所出,只是不住的安慰她。劉太后離開了張豺的懷抱,只用力點捶他,說道:“只要不傷我的世兒,我什麼都給他,你們男人不就是榮華富貴嗎,加官進爵嗎,要什麼給什麼。”
張豺已是六神無主,只點頭稱是,“太后要給他什麼呀?”
“什麼大丞相,大司馬,本宮都給他。”劉太后忙喚道,“楊環,楊環何在?”
楊環趕忙上前,“奴婢在。”
“傳本宮懿旨:封石遵為丞相、領大司馬、大都督,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加黃鉞、九錫,增封十郡,委以阿衡之任”。
說完,劉後望著張豺,“張將軍,你看這樣可以了吧,無上尊位。”
張豺久無聲,忽然冷冷的說道:“恐怕,石遵志不止於此。”
鄴城外安陽亭
石遵和眾將商議進城事宜,只聽得手下軍士來報,鄴城使者求見。
石遵大笑道:“不見,石閔終是可用。如今鄴城已入我手,張豺、劉後已是甕中之鱉,有何臉面談條件?只可銜璧出降,以全性命。”
“彭城王。”孟準勸諫道,“自古刀兵相見,生靈塗炭。鄴宮之中尚有張豺死黨數千,若能兵不血刃下之,保全皇城,百利而無一害。何況先帝靈柩和眾妃嬪,陛下之母,也在宮城。若能存之,大有裨益。”
石遵略一思索,也覺甚為有理,說道:“且待一見,然只有縛手投降之,餘者免談。”
那人剛走,孟準小聲進言道:“只石閔此役功勞甚大,大王許其太子……”
石遵只訕笑道:“權宜之計,權宜之計,如今這趙國天下還姓石,只一養孫許其王爵亦是無先例之事,何故有異族養子為太子的道理。取鄴城之後事,孤自當謀劃,來人啊,宣楊環進來。”
孟準聞此言忙制止軍士出帳迎楊環,悄然拉住石遵到一側,小聲說道:“彭城王,此次叫停石閔,他必然有頗多微詞,倘若再奪太子之位,恐其心必忿,這趙國天下終究是是石氏宗族的,臣以為大王不可取虛名而得實禍?”
石遵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汝是何意?舉兵之事汝亦是贊同,”
孟準細細的分析道:“此一時彼一時也,這禍亂朝政者乃張豺,劉太后、石世只一對婦孺爾。如今大王舉父喪大旗,清君側,可謂佔盡道義,剪除張豺本是應有之意,當扶保石世以平息眾怨。大王若再登帝位恐落人口實,到那時如何能不立石閔。”
“到頭來還是給他人做了嫁衣。”石遵大怒,帳內眾將士紛紛停下腳步只看著他們二人。
“大王,石世已立,汝淨可行伊霍,魏武之事,何故窺伺九五,天怒人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