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夕在床上躺了半日也就恢復如常了。

最近兩日,沈夫人派人到西院送藥。

來的嬤嬤也特意看過許懷夕,不過她們也沒有看出什麼。

西院的清晨總是格外安靜。

許懷夕推開窗,晨風裹挾著木瓜花的香氣拂面而來。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去小廚房熬藥膳。

灶臺上的藥罐咕嘟作響,她往裡添了一味新採的金線蓮。

這是昨日從城南棋社那邊偷偷帶回來的,專解馬錢子之毒。

藥香瀰漫間,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又加新藥材了?”

沈挽恙披著素白外衫倚在門邊,晨光為他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

雖臉色仍蒼白,但比前幾日精神好了許多。

許懷夕抿嘴一笑:“公子今日氣色不錯。”

他走近,指尖在藥罐邊緣輕輕一碰:“這幾日辛苦你了,青梔。”

“公子早些好起來就好。”

她心疼沈挽恙的遭遇,當然也就希望他能早日好起來,脫離現在這種糟糕的狀況。

……

京城的暴雨沖刷院子裡的石板。

沈老爺站在客棧窗前,望著灰濛濛的天色,手中的賬冊已被攥得皺皺巴巴。

“老爺,陳家又退了咱們的貨......”

隨行的管事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說是......說是三皇子發了話,誰再用沈家的絲綢,便是與他作對......”

沈老爺猛地將茶盞砸在地上,碎瓷四濺。

“豈有此理!”他額角青筋暴起,“我沈家世代皇商,他三皇子憑什麼……”

話音未落,客棧外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聖旨到——!”

沈老爺踉蹌著跪下時,聽見了此生最刺耳的話:

”......勾結逆黨,剋扣貢品......即日流放北疆......”

千里之外的沈府,此刻正亂作一團。

“不可能!“沈夫人撕碎了信箋,金簪歪斜。

“老爺怎麼可能得罪三皇子?一定是有人陷害!“

許懷夕躲在廊柱後,看著滿院奔走的官差,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二公子呢?“管家急得團團轉,“快去請二公子!“

她轉身就往西院跑,卻在拐角撞進一個冰冷的懷抱。

沈挽恙一襲素衣立於雨中,手中握著那枚白雪玉佩,神色平靜得可怕:“青梔,去收拾細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