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順才忽然走進了李沙白的畫中世界。

徐志穹甚是驚訝,但李沙白神情平和,彷彿預料到了陳順才的出現。

“陳秉筆,是你家祖師讓你來的吧?我們適才還曾說起她!”李沙白臉上依舊掛著詭異的笑容,似乎完全不把陳順才放在眼裡。

他難道忘了陳順才已經晉升為星官了麼?

陳順才點點頭道:“正如畫師所說,是祖師讓我來的,祖師讓我給畫師捎句話,

想的起來的事情,慢慢去想,想不起來的事情,祖師陪著你一起想,

無論能不能想起來,這都是過去的事情,莫再因過去的事情,為難了自己。”

為難自己?

是的。

李沙白正在為難自己。

明知道有些記憶對他有傷害,可回憶的大門被開啟了,李沙白實在捨不得關上。

他臉頰一次次抽動,默然片刻,他突然望向了陳順才:“你以為,你能走得出去麼?”

聽到這話,徐志穹心頭一緊,李沙白為何這麼輕視陳順才?

陳順才比徐志穹還要緊張,他謙和笑道:“我只是替祖師把話帶到,這事情如何處置,還看畫師自己拿捏。”

李沙白的臉頰頻繁抽動,在他腦海裡,兩個聲音在激烈爭吵。

“把徐志穹留下,他能幫你找回記憶。”

“不能把他留下,否則你會要了他的命!”

“要了他命也應該,這事情本就是他挑起!”

“這事情與他無關,千乘國之事,是你虧欠了他!”

兩個聲音在腦海中不停翻滾,李沙白的眼神漸漸渙散。

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筆,低著頭,默默坐在書桉旁邊。

趁此機會,徐志穹慢慢退向出口。

陳順才輕輕拉住徐志穹,暗示他不要動。

過了有一百多吸的時間,李沙白抬起頭,重新提起畫筆,展開一幅畫軸,做了一幅畫。

他畫了一條長街,各色商鋪分列兩旁,華燈初上,人頭攢動,很是熱鬧。

放下毛筆,李沙白喚來一陣清風,將墨跡吹乾,將畫軸卷好,信手一揮,讓畫卷飛到徐志穹手上。

“一份薄禮,請運侯笑納。”

他為什麼要送我一幅畫?

徐志穹拿著畫卷,不解其意。

李沙白再一揮手,畫室東牆之上,突然多了一扇門。

這扇門才是真正的出口。

陳順才進來的地方是入口,入口和出口不再同一個位置,如果徐志穹從入口衝出去,他會進入另一幅畫卷。

李沙白看著徐志穹,神情有些恍忽,緩緩說道:“其實,原本沒有千乘國。”

徐志穹眨眨眼睛道:“畫師此言何意?”

什麼叫原本沒有千乘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