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沉穩的李沙白,突然變得十分怪異。

他神色猙獰的看著徐志穹,問了一句:“運侯,我們算是摯友麼?”

若單說友情,李沙白和徐志穹幾番出生入死,徐志穹有難,李沙白屢屢相助,絕對算得上摯友。

就算現在磕頭拜把子,也在情理之中。

但李沙白對摯友的定義太寬泛了,尤其是在功能上。

“這個,李畫師,義結金蘭倒也好說,同床共枕這個卻是做不到的。”

“不必同床共枕,”李沙白邪魅一笑,“我想作畫,運侯可願作陪?”

陪他作畫,倒不是什麼難事。

可李沙白的狀態不對。

有些記憶似乎給他帶來了傷害。

從他的眼神來判斷,他好像瘋了。

“運侯,一起作畫吧!”

畫室之中,墨汁和硃砂一併騰起,四下盤旋。

徐志穹知道李沙白的手段,這些墨汁和硃砂只要碰到一下,徐志穹很可能會沒命。

沒有片刻猶豫,徐志穹立刻起身,在墨汁和硃砂的縫隙之中小心穿梭,迅速來到了門邊。

推開房門,眼前波光粼粼,平靜的湖面上泛著一條輕舟。

李沙白坐在小舟之上,一邊作畫,一邊道:“運侯,為何走的這麼急促?”

這還是一幅畫,一幅山水畫。

徐志穹轉身正要從房門退回,卻發現身後的房門已經消失了。

回罰惡司!

徐志穹碰了一下罰惡令,沒有感應。

這是李沙白的畫卷,與外界完全隔絕,徐志穹沒辦法用判官手段脫身。

原本平靜的湖面上突然蕩起漣漪,一顆顆水珠從湖面上升騰而起。

這不是湖水,這是一湖墨汁!

墨汁遮天蔽日,籠罩整個湖畔。

一道炸雷自空中響起,徐志穹意識到大事不妙,要下雨了。

漫天的墨汁要下雨了!

李沙白招呼一聲道:“天將落雨,運侯,來我船中一避。”

到你船中一避。

貌似不太安全。

趁著大雨還未落下,徐志穹開啟了罪業之童。

他沒想看李沙白的罪業,以李沙白的修為,他的罪業是不可見的。

他掃視著半空中密集的墨珠,試圖檢視氣機的走向。

升騰的墨汁肯定是被某種氣機控制的,是陰陽術法,還是墨家的墨弦?

觀察許久,徐志穹沒有找到氣機的軌跡,墨珠在半空之中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