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弋風沒說話,聽到了皮登山的話後,默默地把絡合碘給倒在了三角肌附近,患者的衣服已經被剪開,紫紅色的絡合碘瞬間把衣服的破口給沾染成奇怪的顏色。

做完,楊弋風用無菌手套拿著無菌紗布擦拭,大概地消毒了有三遍。

退了半步,伸出頭去看周成到底如何操作。

周成說得簡單,皮登山回覆得也簡單,但是隻有楊弋風此刻在產生著頭腦風暴。

如何在小口子下,能夠鈍性破開肌肉間隙,抵達到動靜脈處,如何去分別動靜脈,不夾閉到神經,這都是關鍵點。

一分多鐘?

五分鐘內,周成若能完成這一切,都是。

楊弋風仍然在盤算的時候,周成已經頗為不客氣地快速用手找了定位標誌後,切開了一個兩厘米的口子,切到皮下的脂肪層,緊接著。

鮮血滲出,很快就爬滿了傷口。

周成沒有糾結,馬上就用血管鉗把脂肪下層掏一圈,掏出來一定的空隙之後,只見他手裡的血管鉗彷佛是長了眼睛一般地,尖端深入了進去!

然後周成再次擺動了幾次尾巴之後,沿著切口的方向左右晃動了一下,似乎是在破開肌肉層之間的筋膜!

周成的左手,再次插進去了一把血管鉗,貼著右手上血管鉗的位置,也把血管鉗送進去之後,一手把血管鉗開啟,撐開了裡面的間隙後,左手上,也就是後送進去的血管鉗。

“卡察!”一聲夾閉了。

做完這些,周成深吸了一口氣!

剛剛這一下,是在有輔助的情況下夾閉了腋靜脈!

但是,另外一個血管鉗的話,就沒有輔助了。

一個包,就只有兩把鉗子,一個都不多。

口罩下,舌頭稍稍舔了舔嘴唇,順著已經夾閉的一把血管鉗,稍稍往外後方挪動!

靜脈是在動脈的外後方。

小心翼翼地開啟了血管鉗的鉗子頭後,小心翼翼地往裡面一戳,因為腋動脈和腋靜脈外有一層腋鞘,必須要破開這一層堅韌的鞘膜。才能準確夾閉。

這有賴於周成在II及手術方面,比較全面,上肢的軟組織各個鞘膜,他都玩得滾瓜爛熟,因此,頗有手感。

再次卡察一下夾閉之後,周成才緩緩地舒緩了一口氣。

然後扒開之前的傷口位置,把紗布撕開了小部分,看到滲血已經幾乎不存在了,還有的少量滲血不過是殘留血液後,便才道:“可以了,流血已經暫時止住了。”

周成是對楊弋風說的,也是對皮登山說的。

“測個血壓!連續監測,如果血壓有不對的話,馬上通報。”皮登山立刻對旁邊的一個穿著綠衣服的護士道。

“好的。”那女護士也不糾結,測血壓的電子測量儀一直連著對側。

與此同時,幾個消防員看著患者手臂上放進肉體裡的幾個鉗子,瞪了瞪眼睛問:“這就可以了嗎?我們這裡可能要二十多分鐘!”

開什麼玩笑,這金屬的玩意兒,放人體裡面,就不拔了?

這不相當於直接把他捅了嗎?

欸,這看起來還真的像用兩把鉗子把這個人的手臂給捅了。

不過,醫生,是所有職業裡面,唯一,能夠直接對人體正常的以治療的目的動刀,而不算故意傷害及傷害罪名的職業。

有且僅有,除此之外,其他任何職業,包括法醫在內,只要對活人動刀,就是故意傷害!

法醫只能對死人動刀。

“如果血止住了的話,二十多分鐘應該無礙。”皮登山雖然不是骨科的,但是也是外科的,動脈被夾閉之後,失血量有限的話,那麼就相當於只是手的血管被栓住了。

最多截肢,但是可以賭一把保肢的機率,賺了。

現在做不到十全十美,只得如此了。

“辛苦你們了,等會兒人出來後,一定要提前聯絡好擔架,並且對轉運的醫生交待,這兩把鉗子,不進手術室前,一定不能動!”皮登山不止一次地參與過現場的搶救工作,因此也是個非常膽大的人。

“我們還有其他任務,麻煩你們了。小周,你留這裡,其他人跟我走,繼續去救其他重症病人。”皮登山忙說。

“好的。”周成回,他以為自己又只能承擔旁觀注意患者生命體徵的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