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陳勝武在走近的過程中,安若其實也發現了他,稍稍厭惡地擠了擠眉頭。

這種三心二意的表現,讓安若的腦子似乎分了開似的,一半在認真地聽著周成在說什麼,另一半卻在考慮如何討厭陳勝武。

這種分心但卻不相互影響的思維操作,讓安若有點害怕,又十分驚喜。

莫非,戀愛的酸臭味,還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激起潛在的超能力?

第三個思維還在慢慢升騰。

……

陳勝武坐下後,周成再繼續講了一會兒,就說到了手術的尾聲了,用的是開放式的結尾:“最好的效果就是,在術後可以找到敏感的抗生素,以足量足程的敏感抗生素,將剩餘的,可能殘存的病菌給殺死。”

“失去了活性的病菌,在一定程度上填充了潛在的盲腔。”

“當然,就算是最極端的情況發生了,也希望不要再發生截肢了吧。畢竟現在就已經是千瘡百孔了。”

這樣很複雜的病例,在進行清創的時候,打的都是全麻,也是怕現在截肢的平面太高,而且手術的平面也不低,椎管內麻醉的麻醉深度不夠。

因此不用擔心病人聽到周成他們的談話。

安若是真的聽懂了這個病人目前的遭遇,在覺得他的經歷可憐的時候,也在為他祈禱:“祝福他可以好起來。”

周成也點了點頭。

說到這,安若就站了起來,然後找了個上廁所的藉口,去稍微冷靜冷靜了。

因為剛剛,她真的感覺自己那一刻擁有了夢寐以求的超能力。而這種超能力,一直就是她所缺少的那種,很羨慕別人資質好的學霸學神們的,過目不忘、一心二用等等。

當然,安若也知道,它們或許到來的太遲了些,可,只要到了就好啊。

然後,安若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到底是不是戀愛啟用的這樣的超能力呢?

難道我的學習潛力,一直都需要一個男孩子來啟用的麼?

不是啊,我不是個戀愛腦啊?

戀個愛,就可以啟用超能力了?還是自己單方面的戀愛?

要不要不這麼無腦啊?

可如果是真的的話,我是不是早就該談個戀愛的……

患得患失。

……

安若冷靜的時間,不算很長,但也不算特別短。

只是,一直都坐在手術室計時面板下面的周成,時刻都在注意著安若的變化,可以看得出來,她再走進手術室的時候,格外遲疑,又格外警惕。

十分有戒備心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又一切,眼神裡除了期待之外,還有對未知的惶恐。

看到安若的這種眼神,讓周成想到了好幾個月前的他自己。

周成沒去打擾安若,周成知道,此刻安若需要的,就是單獨相處,給她足夠的自由,讓她把今天的事情,當作她最大的秘密,當成她最大的底牌,當作是任何人都不知道。

周成更加知道,這件事,現在,以後,任何時候,當著任何人的面,都不要提起,這件事就沒發生過。

就是安若突然崛起了,一下子就自行地點活了天才的屬性。

不過,周成還發現,自己這種,稍微居高臨下地,以知情者假裝不知情者的身份,打量著安若,看著她的各種各樣的改變,有一種幕後黑手的莫名爽感。

也有一種負罪感,這樣其實是變相地左右了她的餘生。

在周成打量安若的過程中,十分敏銳的安若也發現了這一點,這一刻,她有一種自己剛剛發現的秘密,完全地暴露在了周成面前的直覺。

可安若知道,這就是自己的錯覺,是因為她對周成的感覺不一樣,所以這樣的感覺會更大一些。她還發現,自己的師姐,自己的帶教老師,也發現了自己的秘密。

然後即將將自己抓起來,進行拷問或者是把自己變成實驗室的小白鼠,即將面臨解剖等各種各樣的酷刑似的。

可過了一會兒,一切都沒發生,所有人都在照舊,安若又覺得自己是多慮了,太敏感了,這才慢慢地收拾自己的心態,然後開始重新規劃自己的人生和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