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老師,要不這樣吧,你就直接叫我名字,怎麼樣?”周成換位思考後,提出了一個折中辦法。

或許如果他是毛雨軒的話,也會稍微不要臉皮些。之前在問骨科年會的主辦方,要錄製的影片的時候,周成也是本著試一試的心態。

能夠學到東西,其實在稱呼上稍微地把自己壓低一點,並不丟人。

毛雨軒想了想,笑臉卻一直沒停過,最後還是道:“可以的,小周老師。”

毛雨軒一直都處於內卷的狀態,中考到高中,高中到大學捲成績,本科到研究生的時候,開始捲成績和學術,發文章。博士畢業之後,入職的時候,卷影響因子。

然後就要開始卷技術和積累,乃至於卷人脈等等因素。

但是,資源不夠的情況下,就必然會分配不均。如今的毛雨軒,不缺學歷,不缺課題,不缺文章,更不缺努力,自然,最不缺的就是競爭對手了。

遠的先不講,就是他的大表舅哥,曹臨,就是與毛雨軒旗鼓相當的。

就創傷外科,同樣優秀的總住院就是四個,每年,每個病區就只有一個脫穎而出,摘掉總住院的帽子,然再補進來一個新人。

所以能不能脫掉總住院的帽子,就又要開始內捲了。

而且,總住院之後是中級職稱,中級職稱之後是副高,副高之後還有正高,都要開始著手準備了。

與其他人相比,升正高最缺的是學歷或者學術,毛雨軒缺的是打死同樣優秀的人的底蘊,最先脫穎而出。

如果可以把周成神乎其技的手法復位給學到手,優先競爭主治,肯定是佔了很大優勢的。但要憑藉這一個去優先競升副高,那還不夠。

但如果是這個小切口切開復位內固定術的話,那就夠了,不僅是升副高夠了,還有一絲可能破格升副高。

破格升副高,那是什麼樣的概念啊?

所以毛雨軒很看得開,自己是在學習,在學技術,在古代,給人當徒弟就是當兒子,他現在只是叫了幾句老師而已。

周成深吸一口氣,也懶得和毛雨軒說這麼多了:“隨便你吧,毛老師。你只要告訴我什麼地方可以看電子病歷就好了,然後我自己過去。”

能夠詳細地把手術病人的所有資料都熟悉,才能夠更好地把控住手術全程,對手術的過程做到心裡有底。

之前只是聽下級醫生的彙報,這點了解程度是肯定不夠深入的。

毛雨軒雖然覺得周成建議有道理,仍堅持道:“小周老師,這個地方很難找,你是第一次去,我還是帶你去好了,免得你迷路了……”

周成其實想說自己方向感其實挺好的,但是感受到跟著薛修德教授去了那私密的地方,把他的方向感全都搞亂之後,周成就不敢再說這種話了。

一般所有的醫院,更衣室和手術室都是在兩個樓層,樓層沒有被手術室佔據的地方,會是什麼地方,周成只是聽說,還是從來沒去過的。

八醫院也有這樣的地方,但都是被有院長的科室佔據了的,骨科沒一個人分到。

……

安若今天早上在上班之前,都沒吃早餐,主要是沒胃口。

但是即將到中午的時候,她就受不了了,覺得肚子稍微有點鬧騰。剛到魔都的她,本來是在科室裡有任務的。但是就在第二天,被一位麻醉科的教授嫌棄她做事太慢了之後。

就算是有教授作為關係,安若也是被暫時停掉了打麻醉的工作,現在是一個跟班。

跟班的物件是本院的一個碩士研究生,比安若大,安若應該稱呼她為師姐。

知道安若沒吃早飯後,這位師姐就非常熱情地告訴了安若,自己的櫃子在哪裡,然後那個櫃子裡還有面包和牛奶,讓安若可以去辦公室裡拿,稍微墊一墊。

然後到了中午,就可以吃飯了。

女孩子都是頗為心細的,並沒有說只有一個半小時就到了午飯的時間,就覺得吃不吃無所謂了。

安若本不想來的,只是師姐提了幾次後,她也稍稍有點意動。

就來啃麵包了。

啃著的時候,眼神越發有點茫然,甚至眼紅得稍微有點委屈——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來魔都是幹啥了的,至少現在是這樣。

本來她是非常期待過年之後的,因為早就想好了,在家裡過完了團圓年後,就去魔都九院的麻醉科‘交流’學習的,主要是為了提升自己的業務能力。

結果在年前的時候,安若就知道了,周成要在過年之後就先去京都。

這讓安若稍稍有點心慌,本來想好過年後的工作日,就能夠來一場非常意外的偶遇的,然後又要推遲幾天了。

嗯,沉下心學習吧。周成都是去了院士舉辦的那種小型培訓班,全國就五個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