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恆的性格其實很怪,或者說很彆扭。

連他自己也發現了這點,但他真的不知道怎麼改。

因為,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太孤獨了!!

十歲在村裡,看著別家孩子享受父母關照,自己只能縮在角落嘗著好心人施捨的剩飯剩菜。

十四歲,同齡的小孩要麼去私塾裡讀書,要麼在父母的幫助下找了門好親事早早成家,可他姜恆卻要自食其力,小心翼翼地探索山林。

等他十八歲之後,有能力養活自己,順帶幫助窮困人家的時候,卻是沒有多少與王叔家一般熱情的人。

可以說,在姜恆離山前,這世界上真正走進他內心,給他帶來溫暖的人,幾乎沒有。

是的,連王叔一家都不算。

在姜恆看來,王叔王嬸對他的好是屬於報恩般的客氣,一報還一報,其實是有些見外的。

於是,在過去的大多時間裡,除了進山採藥打獵,姜恆獨處時最常用的解悶辦法就是自說自話。

另外便是看著鴻蒙古圖的進度條一點一點增長,他會有莫名的充實、自豪和喜悅。

他知道,只要當進度條疊滿,他就可以有機會一飛沖天。

然而,當古圖真正解鎖之後,姜恆卻愈發迷茫了。

仗圖走天涯,笑傲人世間?

哪有這麼簡單。

說白了,唯有孤獨加倍,外加生活中數不清的狗血。

念及至此,於睿聰似乎看出了什麼,他也不講究,直接盤腿坐在地上,擺手相邀,對姜恆說道,“聊聊?”

“啊?”姜恆聞言有些發愣,原地呆了一陣,才點頭坐下,“好。”

“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你在迷茫什麼嗎?畢竟我現在算是你的護道者,或許能幫上些忙。”於睿聰輕笑。

姜恆撓了撓頭,實話實說,“我其實在思考自己修仙的意義。”

“要不先聽聽我的?”

於睿聰愈發隨和,讓姜恆感覺面對的並不是一位長輩一般。

見姜恆腦袋微點,於睿聰拉開話頭。

“我出生的年代和現在相差較遠,打我記事起,我們巫族就飽經戰火。

那時我爹孃很少在家,每次從戰場回來都沾了一身血,腥味極重。

我當時怎麼也想不明白,那些蠻族人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天天打打殺殺的不煩嗎?

有的時候,遭逢幾大部落圍攻,我們這些小傢伙們更是隻能縮在祖廟院內呆傻望天。

我就想,我也要成為爹孃那般的巫師,這樣就能幫上忙了。”

於睿聰眼中露出追憶之色,語氣逐漸低沉。

“誰知次年我便被送去了承天書院,認了個頑固老頭當老師。

換了個安逸的環境,我反倒沒那麼上心了,就連讀書也偷懶,只想著玩。

可是,沒幾年,我就十六歲了,按理爹孃得接我回族內舉行巫族的成年禮。”

於睿聰頓了頓,眉眼低垂,才繼續道:

“但等我到了二十六歲,都沒人來接我。

那十年,我過得異常艱難。

別人讀書的時候,我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