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恩頭盔後傳來了一陣興致缺缺的聲音。他誇張的伸了個懶腰,身上的甲片又傳來了一陣嘩啦啦的磕碰聲。

“也許吧。噁心……我還可以忍受。”

沒能找到那個活動在黑暗中的東西,諾克圖安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放棄了尋找。也許到了下面就能見到了,只是噁心的話……自己還能承受。大概吧。

“也許?你根本不知道你會面對什麼。做好準備吧,只有這一條路,才是你接下來的前進方向。”

面對諾克圖安的自信,詹恩卻顯得不屑一顧。他從腰包中掏出了一個蠟紙封著的瓶子,隨手丟到了諾克圖安懷裡。

“算我請的。當你覺得撐不住的時候,睡覺是個好辦法。”

一把將封裝的瓶子接下來,諾克圖安抬手在耳邊搖了搖瓶子,清晰的水聲和輕微的泡沫破裂的聲音從中傳出。是啤酒。只是……

“……為什麼幫我?”

“為什麼?也許是因為無聊吧。你挺有意思,不想讓你死在半路上。”

詹恩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面對諾克圖安警惕的眼神和話語之中濃濃的疑惑,他也只是一笑置之。

“別這麼緊張,賞金獵人。我是的確不想讓你死的。好了……有緣再會吧。”

向諾克圖安擺了擺手,詹恩轉身走向了釘子街的另一頭,很快便轉進了一條小巷,徹底消失在了諾克圖安的視線中。

“不想讓我死在路上?哈。我們最好是再也不見了。”

看著對方背影消失的小巷,諾克圖安閉著眼搖了搖頭,乾笑了一聲。詹恩,這個人的言行很難讓人不懷疑他有別的企圖。

諾克圖安開啟了封住酒瓶的蠟紙。是一瓶諾文海姆高度啤酒,瓶蓋上的蠟封尚未拆開,雙頭鷹紋章仍在,和自己裝在包裡的那瓶幾乎一模一樣。

“好吧,至少有備用的了。”

實在是不理解詹恩如此做的原因,也許是因為自己根本不理解一個真正的罪人是怎樣的存在吧。

“對啊,我的罪孽不夠沉重,但是我也沒辦法透過這個線索離開這什麼狗屁戰慄群島……”

自言自語的抱怨著,諾克圖安隨手將啤酒收進腰包,盡力扣上了已經繃的緊緊的腰包搭扣。

整理了一下自己攜帶的所有東西,又活動了一下右臂,確認腰間的傷口已經不會因為拉伸而疼痛之後,諾克圖安的目光便投向了那架破破爛爛的升降機。

“繼續前進。來吧……地下城。”

他走上了升降機的平臺,吱呀的聲響依舊讓人心中緊張不已。

抬手握住了釋放繩索的絞盤,諾克圖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的撥出……

手中微微用力,生鏽的齒輪互相咬合,轉動,發出了一陣令人牙酸的嘰嘰聲。升降機的平臺猛地震動了一下,隨後便帶著腐朽的吱呀聲,緩慢的滑向了深坑下方那濃厚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