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怕了吧?柳氏你跑什麼,你停下,咱們好好掰扯掰扯!我跟你打個賭,你要是明年能生個兒子,我就跪下來給你磕頭道歉,你要是生不出,就給我十兩銀子。我也不多要,你看看公平吧?”

田氏叉著腰,扯著嗓子喊,聲音傳出去老遠,跟殺豬時的豬叫有一拼:“你下來,我們賭一把,保不齊你就贏了呢?唉,別走啊!你是不是不敢,怕輸啊?我跟你說,怕輸你吱一聲啊,我又不強迫你,只要你給我十兩銀子,你家不是有銀子嗎,你怕什麼!”

高氏見她們倆越罵越起勁,心中後悔,她就是聽劉小花娘說柳氏帶江文珠去看病,想關心關心孩子,勸柳家人好好對孩子,誰想到弄巧成拙。

高氏是真心關愛,誰料路上遇到這兩個鬧事的,這下壞了,好心辦壞事!

“別說了,柳氏不是這樣的人,王全也挺好的。”

……

柳氏氣得發抖,恨不得下車跟人打一架:“這些瘋狗,我生不生孩子,關他們什麼事兒,非要找事!吃飽了閒的!對別人指指點點,惡語中傷,無中生有,死了要下拔舌地獄!”

江文珠歎為觀止,這些人罵人真不講究,什麼都說得出口,讓她見識了農村潑婦罵街的本事——就是……事態發展突然急轉直下,沒兩句話就罵起來了,莫名其妙,不可思議,一點都不合理。

幸好他們是在村口等著,離村裡有段距離,不然被更多人聽了,更加丟臉。

一路上,柳氏氣不過,開始口吐芬芳,問候他們的祖先和戶口本上的所有人:

“不要臉的小賤人,會生孩子了不起?當誰不會生,看不起誰呢!老孃選著選著生,要是生出你們這樣式兒的毒蛇黃鼠狼,不如養個癩蛤蟆!”

“我X你個仙人闆闆,老孃怎麼生不出兒子,老孃動作快點,連你爹都生出來了!”

……

王全見她氣得狠了,怕她傷肝,連忙勸道:“娘子莫氣,跟這幫蛆蟲計較什麼,沒得髒了自己的嘴,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聽的江文珠大開眼界,也是,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何況柳氏和王全!

實際上,江文珠心裡門兒清:“柳氏夫妻倆,平日裡一個比一個溫和,看起來人畜無害,實則心裡有數,關鍵時刻頂得住,罵起人來絲毫不犯怵,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也是厲害,一個字,絕!”

正想著,江文珠腦海裡一陣翻滾,眼冒金星,身體眩暈,整個人像是被扔進了沸水中,熱熟了。

起頭上的柳氏沒發現,直到回了屋,摸了江文珠的臉頰,大驚失色:“寶寶,你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忽然發熱了?”

王全猜測:“難道是剛剛在路上吹了風?”

柳氏一怔,剛剛吵架的時候,她氣得不行,掀了簾子,難道娃娃因此病情反覆?

柳氏原本想要跟爹孃說說王全的事兒,如今也顧不得了,跑去給江文珠煎藥、喂藥,寸步不離的守著江文珠,誰知藥一下去,江文珠的身上更熱了。

柳氏急得滿頭大汗:“怎麼辦?寶寶又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