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宰予的‘小買賣’(4K2)(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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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如此,所以夫子和高張之間,也算是老交情了。
高張如今雖是敗將,但再怎麼說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體面人,按照各國的外交慣例,是絕不可能把敵國上卿羈押於牢獄之中的。
所以在簡單的商議後,高張便被送到了學社裡軟禁了起來。
高張在魯國的這幾個月過得倒也還行,每天讀讀書彈彈琴,夫子閒暇時,還能與他談經論道。
甚至於夫子不在家的時候,有學生上門請教問題,高張還會代為指點一二。
作為齊國高氏的宗主,執掌著齊國的大政,高張的學識或許比不上夫子那般廣博,但因為常年從事實務,他的許多觀點與理論卻都很實用。
因此,學生們在拜見過高張後,也紛紛表示受益匪淺。
高張在曲阜得吃得喝,精神世界也得到了滿足,唯一讓他發愁的,可能就是遲遲無法歸國這件事了。
因為他先前開罪了陽虎,所以虎子對於齊國想要交換高張的提案一律予以回絕,大有讓高張終老魯國的意思。
高張幾次想要越獄逃亡,但每次還未實施計劃,便被殺死在了萌芽之中。
畢竟虎子這人報復心一向挺重的,高張先前那麼羞辱他,他怎麼可能讓高張輕鬆跑路呢?
而夫子雖然與高張是故交,但囚禁高張畢竟是國君的命令,因此也不敢對監禁一事疏忽大意。
吃喝遊樂這些事,都儘可能的滿足,但想出學社一步,那卻是不可能的。
此時高張的面前擺著一張棋盤,而坐在他對面的,正是被宰予派來的高柴。
高張落下一子,高柴掃了眼棋盤上的局勢,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隨手抓了一把放在棋盤上,表示認輸。
高柴開口恭維道:“叔父,數年不見,想不到您的棋力又有精進啊!”
高張捧著漆杯飲了一口,不鹹不淡的開口問道:“柴啊!我聽說你現如今在菟裘宰子的手下擔任邑司寇,你大老遠從菟裘跑來,總不能就為了同我下兩盤棋吧?”
高柴聽到這話,不由侷促地低著腦袋回道:“叔父現今被囚禁在魯國,我身為晚輩,前來探望您,這不也很正常嗎?”
高張聽了,只是放下漆杯,笑而轉口道。
“你離開齊國,跟隨仲尼學習,也快有十年的時間了吧?”
高柴回憶了一下,開口道:“夫子是昭公二十七年離開的齊國,我也是那時跟隨夫子來的魯國。算算時間,今年是跟隨夫子學習的第十二年了。”
高張聞言,不由嘆息道:“仲尼是聞名天下的賢德君子,難道十二年的時間,你都沒有從他身上學會誠實守信的道理嗎?”
高柴聽到這句話,只得回道:“夫子有言:可與言而不與之言,失人。不可與言而與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高張笑著問道:“與普通人交談尚且要說實話,難道你對叔父卻不能坦誠相待嗎?”
高柴只是搖頭道:“這就是您誤解了夫子的言論了。
夫子這句話說的意思是:可以同他交談卻沒有談,這就是錯失了他人的友誼。不可以同他交談卻要與他交談,這就是說錯了話。有智慧的人既不失去朋友,又不說錯話。
現在,我稱不上是有智慧,因此不敢保證能夠使得叔父繼續信任我,只能先從不說錯話開始做。”
高張沉吟道:“你來此的原因,是不能對我說的?”
高柴微微點頭:“希望叔父能夠理解,即使您不能理解,我也寧願受到您的責罵,而不願辜負於人。”
高張聞言朗聲大笑道:“是菟裘大夫派你來的吧?”
高柴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變,半張著嘴想要開口,可又覺得不能開口。
高張看他這副憋屈的模樣,也不想繼續為難他,只是笑著說道:“你如果覺得不方便,那便不用回答我。我說,你聽著便是。”
高柴頓時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叔父請講。”
高張開口道:“我恐怕就要得以返回齊國了吧?”
高柴聞言,原本收拾棋盤的手驀地一滯,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他問道:“叔父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呢?”
高張道:“我最近看到菟裘大夫數次出入於學社之中,每一次他到來,那一天學社必定會有許多學生同時到訪。
後來我向其他人打聽,才得知了他們的身份。這些人或是地方的邑宰,或是軍中的旅帥,又或是掌控著曲阜日常事務的官長。
而在與菟裘大夫會面後,他們出來時,雖然竭力想要維持平靜的心情,但臉上依然免不了透露出嚴肅與憤慨的神色。
從那時起,我便暗自猜測魯國恐怕將要興起戰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