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鼎四簋擺在季孫斯的面前,他望著鼎簋中烹調得當的肉菜羹飯,卻提不起半點胃口。

陽虎見他不動筷子,倒也不著急,而開口道:“沒有酒,如何能吃得下飯呢?”

他話剛說完,陽越立刻從他身後出列請罪道:“這是我沒有安排妥當。”

陽虎重哼一聲:“知道發了錯,那還不去補救?”

“唯。”

陽越轉身離開,沒過一會兒,陽越便拎著盛滿了酒水的銅卣走了回來。

他拿起銅勺打酒,盛了滿滿一杯,雙手捧著,朝季孫斯遞了過去。

“主君,請用酒。”

季孫斯望著那澄澈的酒液,喉結聳動,但卻遲遲沒有接過耳杯。

陽虎看到這情況,只是偏過頭嗤笑一聲,隨後邁開步子走上前來,拿起陽越手中的耳杯一飲而盡。

隨後他又親自斟滿酒杯,抬手朝著季孫斯遞了過去。

“主君放心,此酒無毒。”

季孫斯望著陽虎戲謔的表情,心中是又懼又怒。

他雙臂垂伏在膝蓋上,兩手緊緊地捏著衣裾,沉默了半晌後,還是伸出手從陽虎的手裡接過耳杯。

“有勞陽子了。”

……

與此同時,曲阜學社。

孔子前日便受到魯侯的邀請,在今日一起參加於蒲圃舉辦的饗禮。

所以昨天他便事先齋戒沐浴,今日起床後他像是往常一樣,來到家廟中進行祈祝。

一切準備妥當,孔子正準備登上馬車前往蒲圃。

誰知還不等他出門,卻看見了孔鯉正在學社正門前徘徊。

“鯉啊!你不是應該在菟裘嗎?什麼時候回來了?”

孔鯉被老爹叫到名字,嚇得渾身一哆嗦。

“那個……父親啊!許久不見,甚是想念。所以孩兒特地向邑中告假,回來探望您和母親。”

孔子聽到孔鯉居然這麼有孝心,笑著點了點頭。

“立身有義矣,而孝為本。你能明白這一點,距離義也就不遠了。”

說完,孔子便撇下孔鯉,向著門外走去。

孔鯉見到他要走,趕忙搶先一步,攔在了孔子的身前。

“父親,兒久別歸家。您就不能多與我說上兩句話嗎?”

孔子見他這樣,也不能直接呵斥他,畢竟孔鯉出於孝心,大老遠回來一趟也不容易。

做了好事不誇獎,這也不符合他的教育準則。

但他畢竟有國事在身,現在也沒工夫與孔鯉在這裡閒聊。

於是,孔子只能開口問道:“學《禮》了嗎?”

孔鯉被他問的一愣:“嗯?”

孔子趁著他愣神的時間,趕忙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