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聰慧的人都能瞭解,聖人採取權變的手段,適應實際的變化,這才是真正的智慧啊!”

巫馬施聽了這話,認真的反駁道:“太伯如果想要讓位給季歷,他能採取的辦法何其之多?為何偏偏要拋棄中原的禮儀教化,用蠻人的習俗去自汙呢?

他能做出這種行為,就說明他並不是擁有智慧的聖人。至於諸如權變之類的說法,不過是小人用來遮蔽自己卑劣行為的詭辯之言罷了!”

巫馬施言辭激烈,甚至都開始直接點名高柴,說他是小人了。

宰予平時和高柴關係不錯,巫馬施現在指名道姓的罵他的好哥們兒,那他可就坐不住了。

宰予起身問道:“子期,太伯建立了吳國,如果他都不能算作聖人,那你覺得什麼樣的國君才能稱作聖人呢?”

巫馬施聽見問話,剛想隨口舉幾個例子。

但他看見站起來的居然是宰予,於是頓時話風一止,思索再三後才給出回答,生怕例子舉多了會被宰予用來駁斥他。

巫馬施道:“在建立國家的國君中,唯有夏禹與商湯才可以算作聖人!”

宰予微微一笑。

小樣兒!就知道你會中計。

他開口道:“當初大禹為了得到塗山族的支援,就迎合他們的習俗,裸·衣參加他們的儀式,最終才贏得了塗山族公主的青睞,成功迎娶了她。

如果按你的說法,入鄉隨俗便不能算作聖人。那你是打算拿你的說法,去攻訐劃分了九州、平息了上古大水、立下了不世之功的大禹嗎!”

巫馬施指著宰予,半天說不出話來:“子我,你……我……你不能這麼比喻。”

大禹是天下人公認的聖人,讓巫馬施否認大禹的聖人身份,他當然做不到。

在場的眾人心裡也有一杆秤,大家都明白宰予在這場辯論裡,是徹頭徹尾的完勝。

巫馬施只不過是抹不開面子,所以不願意承認罷了。

孔子見狀,笑呵呵的上來打圓場:“好了。你們幾個各有各的說法,各自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我還是更贊同阿予和阿柴一些啊!”

巫馬施聽到這句話,垂頭喪氣的俯身施禮道:“學生明白了。”

未等巫馬施坐下,一聲冷哼突然響徹全場。

“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

一名身穿黑紋華服的短髮男人帶著一群人走進學社。

“我們吳國雖然身處南荒,但心中一直嚮往中原的禮儀教化。

寡君一向認為魯國遵從周禮,即便在中原諸夏中,也是個少有的君子之國。

但我沒想到啊!我剛抵達魯國沒多久,就在曲阜聽見了詆譭我國的言論。

我國的祖先太伯也是出自周王室,與魯國同是姬姓國家。

魯國的君子們,難道每天不做正事,只會躲在陰暗的角落裡汙衊同姓的兄弟之國嗎!”

陽虎也一臉慌張的跟在後面闖入學社。

他聽了短髮男人的發言,忙不迭的賠禮道歉:“使者息怒。這不過是幾句玩笑話而已,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吳國使者將雙手背在身後,哼了一聲,絲毫不買陽虎的賬。

“既然陽子認為這是玩笑話,那我不介意回國後,也在寡君的耳邊說上幾句玩笑話。只不過寡君脾氣暴躁,修養比不上魯國的君子們。

如果讓他知道了這件事,弄不好就要把原本對準楚國的兵鋒,轉而對準魯國了。

等到那個時候,陽子您打算何以自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