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猛聞言笑道:“宰子近日被國君召來曲阜,商議更易曆法之事,這兩天將要回菟裘了,所以臨行前來向主君拜別罷了。”

“這樣嗎?”公斂處父微微點頭,問道:“主君現在何處,我有些事要稟告他。”

“主君正在中庭,我引你去見他。”

在冉猛的帶領下,公斂處父很快便來到中庭堂臺前,還未等接近,他們便看見孟孫何忌正負手背身注視著毫無波瀾的池塘水面。

公斂處父上前道:“郕邑宰公斂處父,拜見主君。”

未等他繼續說下去,孟孫何忌忽然開口問道。

“你,對陽虎是什麼看法呢?”

……

宰予的馬車搖搖晃晃行駛在曲阜街道上,子貢坐在宰予的身旁,開口問道。

“孟氏的態度如何?”

宰予只是搖頭:“猶未可知。”

子貢皺眉琢磨了一陣,問道:“你對孟孫何忌怎麼說的?”

“我只是告訴他,陽虎與季寤、叔孫輒來往甚密。”

“季寤乃是季氏庶子,叔孫輒乃是叔孫氏的庶子,他們與陽虎聯絡密切,該擔心的也是季氏和叔孫氏,與孟氏何干呢?”

宰予微微點頭:“是啊!季氏與叔孫氏都有心懷不滿的庶子與陽虎來往密切,為什麼孟氏就不存在這樣的人呢?

難道孟氏所有的族人都對現在的狀況感到滿足嗎?如果不是所有人都滿足,陽虎為何不趁機拉攏孟氏的族人呢?”

子貢聽到這裡,頓時明悟。

“你是說,陽虎想要……取孟氏而代之?”

宰予對此不置可否:“我只是個愚人,不懂得太多。”

正在二人談論之時,忽然有一輛馬車從二人身後趕來,兩輛車並排而行。

宰予扭頭望去,身旁那輛車上坐著的,是個目光如電體態莊重的中年人。

望著他的面容,宰予總覺得看起來有些眼熟,但又記不起在哪裡見過。

他正想要開口詢問,對方卻先開口了。

中年人目不斜視,開口道:“當初帝舜曾召大禹詢問治國之法,大禹回覆道:為君的能知道為君的艱難,為臣的能知道為臣的艱難,那麼,政事就能治理好,眾民就能勉力於德行了。”

宰予聽到這話,先是一愣,旋即拜受道:“凡事都考察民眾的意見,

不固守不正確的意見,

聽從別人正確的勸諫,

為政不虐待命運悲慘、無所求告的窮人,

用人不忽視卑賤的賢才。

您的意見我記下了。”

中年人又道:“大禹說:修德的主要表現在於做好政事,而為政的中心在於養育人民。

水、火、金、木、土、谷稱之為六府,端正人民品德稱之為正德,豐富人民財用稱之為利用,改善人民生活稱之為厚生。

六府、正德、利用、厚生這九個方面的功業都安排妥當,就會產生秩序,有了秩序,人民自然歡欣鼓舞,歌功頌德了。

而當人民受到德澤感到歡欣的時候,就要鼓勵他們歌詠禮化,來抒發他們心中的善意,防止他們道德敗壞。”

宰予再拜道:“修德為政,眾之,富之,然後教之,您的教誨我已經在做了。”

中年人又道:“帝舜處理政事時,臨下以簡,御眾以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