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既年斜靠在床頭玩手機,雖有被子遮掩,但上身依舊裸著,聽出她話語裡趕客的意思,才微抬眼眸,“我沒衣服。”

穿來的衣服全是酒氣,他嫌臭,忘記這裡沒自己換洗的衣服就直接丟進垃圾桶。

唐歲後來撿起洗乾淨,掛在陽臺那。但春夏裡衣服幹再快,也要等到明早。

“這件可以借你。”唐歲找了件哥哥穿得次數最少,並不怎麼喜歡的衣服遞過去。

“我不穿別人的衣服。”他聲線冷淡。

說罷,低頭髮了條語言訊息,讓陳淮明早開車來這接他去公司。

一聽他要過夜,唐歲也並不爭什麼,老老實實抱毛毯去客廳沙發上睡。

忙活一晚上,她很累,即便睡不算寬敞的沙發也能秒睡。

反倒睡大床的溫既年有些失眠。

這間臥室,大到裝修風格,小到傢俱款式,甚至連床單被褥的顏色,都是林暖梔喜歡的。

睡在這樣的屋子裡,他心緒雜亂,一直輾轉反側到早上四點多才淺淺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就被屋外動靜吵醒,聽見外面的女人喊,“年年,吃早飯了。”

這個厚臉皮的女人。

昨天才說不會再糾纏他,今天就喊得這麼肉麻。

經他允許沒?

溫既年帶著起床氣走出臥室,剛想說他從不吃早飯,泡杯咖啡就行,結果發現餐桌上空空的。

最後在陽臺發現那女人的身影。

她穿了件駝色修身扣腰的外套,闊腿褲寬鬆,文藝中透著一股知性美,隨時都可以出門的打扮,卻還穿著一雙人字拖,蹲在陽臺上往紅色塑膠盆裡撒貓糧。

一隻黑球球從冰箱上躍下,跑到她跟前喵嗚叫了幾聲,開始享用它的早餐。

昨晚就是這個醜東西偷襲他?

溫既年眯眼,“你剛剛叫它什麼?”

唐歲看他還光著,立即把晾衣架上的衣服褲子取下給他,“年年。”

說完,就感受到空氣陡然生出的寒意。

只見溫既年腳步一抬,朝陽臺走過去,眼神很不友好。

她一把拉住他手腕,深怕他把年年從陽臺上丟出去,激動又很真摯地解釋,“它很粘人,所以叫粘粘。”

年年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迫改名,聽見主人喊它,又喵嗚叫了聲,跑過來用毛茸茸的小腦袋蹭她小腿肚。

她彎了彎眼睛,笑了。

小東西才養一個禮拜,就從高冷貓星人變成粘人小妖精。

只要她夠努力,那麼溫既年也早晚會化為繞指柔!

落地窗外。金色陽光細碎灑在她身上,映著她淺淺的笑意,宛如一顆石子投入湖中,盪漾了一池春水的昳麗。

溫既年黑眸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收回視線。

唐歲看時間差不多該出門,在玄關處換鞋,“我先出去了。你走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

溫既年沒回她。

他坐在沙發上穿褲子,目光盯著桌底下瑟瑟發抖的小貓,考慮是不是該給兮兮帶個新“玩具”回去。

唐歲不知年年正面臨它貓生裡最大的危機,開啟門看見陳淮站在外頭,舉著手,似要敲門。

“唐小姐,我來接溫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