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的是公孫家的?楊華吃了一驚,他知道學武之人在亂戰中能發揮的作用有限,但是也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麼不抵用?

公孫止幾人落水的地方會吸引水匪的注意力,楊華不認為自己在水裡還能機敏的躲開強弓,萬一水匪下水追查那他們就會被發現了,楊華連忙抓起蘇婉瑩潛到畫舫船尾的搖櫓下才浮出水面,船尾下這處深凹進去,又有搖櫓遮著,火光照不進來,比其他地方要隱蔽許多。

水匪們下艙的艙室在船頭,楊華跟蘇婉瑩藏在船尾,聽不見前頭的變故,只聽著船上動靜漸小,想來水匪已經控制住局面。過了片刻,不斷有屍體給人從上面拋下來,數著水聲,楊華與蘇婉瑩面面相覷,除了杜鋒和董源以及那個彈琴的楚媚之外,竟是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渭河漲水後,水面有兩三里寬,畫舫給拖到河中央,就跟那艘匪船系在一起,剩下的三艘商船也都給水匪縱火燒了,岸上雖然有刀弓手在河堤上奔跑著想要救援,卻束手無策。藉著火光,遙遙看見河岸上還有幾人騎著高頭大馬,不知道他們此刻看著杜鋒等人的畫舫漸漸遠去該是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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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幾乎同一時刻,杜鋒三人被劫持的訊息就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最近的夏州縣令董立的耳中,此刻已經是深夜,但董立註定今夜無法安眠了。

“賊他孃的!公孫家的人是吃乾飯的嗎?”快馬加鞭趕來的董立看著河裡幾艘熊熊燃燒的商船,而往河口方向逃逸的的海盜三桅沙船跟系在後面的花舫已經不見蹤影,不由地恨恨的捶著手心,這股水匪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劫人,如何讓他不惱火。

“看上去像海船,可能是打南朝東海那邊來的內寇,應該和前不久打結了白沙縣的賊子是一夥的,那些富戶的家眷都還沒找到呢,看來這活賊子實力真的不弱,連公孫家的人都失了手,好在公孫少主幾人只是受了重傷被撈了上了,可是如今水匪早就走了,只怕沿著岸追不及,要不要快馬加鞭知會杜榮大人,咱們秦川水軍不足,估計要找找鄞州鎮派水營支援啊”在火把的映照下,守衛營的軍官丁路臉色有些發白,身子給風吹得發冷,給海盜在境內肆虐,他身為白沙縣營地將領,多少有些逃脫不了的責任。

“指望那些只會下水摸魚的草包?”董立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三天前,鄞州縣學給掠襲,縣城裡就有百餘鄞州水師鎮軍,還不是給三五十海盜殺得人抑馬翻?”

“聽說那些海盜是真的南朝精銳探子,不是海盜可以比的...”丁路說著感受到了董立的冷眼不由閉上了嘴巴

丁路知道董立是極恨這些水匪的,畢竟他的兒子還是人質呢但是要是人在秦川境給劫走、卻給鄞州軍救出,董立沒有面子無所謂,主要是他們的頭頭杜榮大人,那個跟鄞州太守一向不和的秦川當權之人有什麼臉面?他說道:“那要不要趕緊通知一下杜榮大人,劫匪一看就是為了錢,畢竟杜公子...”

董立冷冷一哼隨即又長長一嘆息,這都什麼事嘛,好好的聽曲怎麼就聽出了事,自己兒子搭上他都夠揪心的了,最麻煩的還是把杜鋒搭進去了,董立的心中頓時覺得只怕自己這麼多年的烏紗帽已經到頭了,董立揉了揉眼睛藉著皎潔月色看著河心的火勢。

“立刻飛書傳信給杜榮大人,還有把公孫止受傷的事情也立刻報給華山,從我內庫掏錢請公孫家主出書,帶上他們的精銳務必救出杜鋒公子,就說多少錢都可以...公孫家估計也沒想到會遇到埋伏,要是公孫家主出面應該還能有希望的”董立緩緩說道。

“咱們的刀弓手路上還行,在水裡壓根不是水匪的對手,這些水匪就是看中了咱們這一點才敢有恃無恐,杜榮大人那邊我去親自請罪,不管劫匪要多少錢你和我都一塊替杜大人出了,但公孫秀你務必給我請出山咯,否則咱們都得玩完!”

丁路趕忙應了下來,看中董立離去他便不再說什麼,哪怕是做做樣子,他讓手下率領刀弓手沿岸繼續追下去;又隱約看見河裡還有人未死,想來是逃過大難落水未死的船戶,忙組織人手下水救人。

與此同時,幾名公孫家的弟子已經帶著受傷的公孫止往華山一路而去,只是沒人能注意到,在一處分叉路上,一隊公孫家的弟子趁著夜色朝著畫舫離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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