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梟不明所以地在後頭追趕了半天,總算在歇腳的時候,聽謝和雍黑著臉把高孑煢唾棄了一番。

“倒是難得見你對一個人有這番說辭,這高孑煢還真是......”楚梟聽的目瞪口呆,半晌感慨,“我母王說,此人若能交好還是交好,莫要......”

“哼。”謝和雍根本沒讓她說下去,就撇過了臉。

楚梟知道她不屑於做這曲意逢迎的事,便也不多說什麼,只想著等回時繞過延州去見見這高孑煢,看看到底是個什麼角色。

福兮禍所依,這邊張家剛接了旨意,那位幕後的主子便遞了訊息過來。

信中斥責她遇事不報,越級直接遞交了上邊,質問她是否對主子有二心。警告她不要太過了,否則有她好果子吃。

另,上頭還數落她是丟了西瓜撿芝麻,原本可以加以利用多作文章的礦,被她這麼平白交出去,換了個在京的職位又能如何,哪裡比得上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界灑脫。進了京,若無人照拂,她的日子怕也是不好過的。

末了,叮囑一番,叫她多打探謝家的訊息,設法拉攏謝和雍和宜安王世女,順帶要提防其他人探聽謝家內裡的事。那可是天然的助力落到他們手中,自然不能叫旁人奪了去。

威逼利誘外加敲山震虎,屬實讓張誠敬捏了一把冷汗,那礦就與她無關,她根本不知曉,這可真的是冤死了。

如今,她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周遭亦是危機重重——謝家脫離了掌控,而上頭又沒那麼信任她了,左右逢源是別想,現在哪頭都保不住啊,根本就由不得她作選。這回她又被調任到了京中,人生地不熟的,勳貴王爵遍地都是,惹不起又躲不開......

這般一想,張誠敬只覺得眼前一黑,直朝後跌去,驚了滿院子的人,雞飛狗跳。

小院的訊息不靈通,倆兄弟對書房這邊的事情一概不知,還在這裡邊收拾行李包裹邊聊天。

“阿淵哥哥,姨祖母升遷,咱們全都要進京了,往後與謝家隔山隔海,你作何打算?”張宛清有幾分擔憂,他對進京沒什麼期待,只以為是換個地方住罷了。可張宛淵卻是不同的,離開謝家對他的打算弊大於利,人道近水樓臺先得月,他們可是越走越遠了。

“先前你說是有貴人瞧上了我,是何人?”張宛淵眼中積聚了幾分幽暗。

這些時日,張宛淵心情確實不大好。原本心心念唸的人將別的男子視若珍寶,原以為水到渠成的婚事卻被橫插一腳,原先的種種盤算、對未來的期待都像是笑話一樣,化為了泡沫,湮沒在海底。

這一切,到底是命運的捉弄,還是上天的考驗呢。

不過,張誠敬升遷一事卻是時來運轉的機會。張家再起,必定能得謝家另眼相待,兩家這才有可能再續秦晉之好的舊緣。

張宛清略一回想,“我記得,是宜安王世女,就是寧表姐的那位義姐!”

“我見過她。”張宛淵眯了眯眼,微微咬緊舌尖,想起先前去延州探望的那次碰到的人......原來是你壞我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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