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

古話說的,當真是極為正確。

初春細雨紛紛揚揚,淅淅瀝瀝自茫茫天地落下,毫不畏懼的撞向青石,粉身碎骨,濺射四周,逐漸凝聚成水窪。

鞋履踏過水窪,許仙撐傘佩刀,行走在行人稀疏的街上,望濛濛細雨,目標明確的來到一嘈雜喧囂的商鋪門前。

許仙仰頭。

那以紅木所制的牌匾映入眼簾,以鎏金撰寫的‘天地堂’三字亦是顯目。

他邁開步子,打算走進去。

這時,有道身著粗布麻衣的身影被天地堂夥計不耐煩的推攘出來,他面色病態,像是長久未歇息好般,神情卻癲狂。

“爺,爺,借我些銀兩,再借我些銀兩,下把,下把,我肯定能翻盤。”

“您信我,您再信我一次。”

“我真的能贏回來!真的!到時候,我請您去點香閣,爺,您信我啊!”

他抱著天地堂夥計的腿不停乞求。

天地堂夥計滿臉不耐。

“不是我不給你機會,關鍵是,你全身上下就剩一件褲衩子了,還有什麼值得壓在我手上的?我總不可能白借你銀兩。”

“我還有妻女,我還有妻女,我妻善舞,我女芳齡二八,還未嫁人,年輕貌美,您要是借我銀兩,我把她們壓在您這。”

“那若是沒贏錢怎麼辦?”

“那她們就在您手上了,任您處置。”

“嘿。”

天地堂夥計嘿嘿笑著,“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我說的。”

那已經輸紅眼的賭徒連忙點頭,他像是乞討似得抬手。

天地堂夥計從腰間取下錢袋,放在賭徒手上。

賭徒如獲至寶,立馬精神抖擻,容光煥發,他興奮的走進天地堂,重新融入那道道身影當中。

天地堂夥計望著,臉上笑容滿面,寫滿吃人二字,他收回目光,落向目睹全程的許仙。

拱手施禮。

“許捕頭,您在這看了這般久,是打算進店看看的嗎?都怪那不長眼的,耽誤許捕頭了。”

“……”

許仙無言。

“外邊天冷,這落雨天的,許捕頭您若是想進來玩兩把,消遣消遣,就快進來吧,可別凍著了。”

“確實要進來。”

許仙點頭,邁開步子,“但我是來找你們掌櫃的,還望帶路。”

“哈哈,那,您進來說吧,我先去知會一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