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燒紙大賽(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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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繪月走出來,身上帶著一股藻豆香氣。
銀霄跟在她身後,就覺得宋繪月今日收拾的格外鄭重,衣裳都是簇新的,臉上甚至撲了一層薄薄的胭脂,讓她顯出了白裡透紅的好氣色,嘴唇上也點了口脂,像櫻桃顏色。
「李俊呢?」宋繪月扭頭看向西廂房。
不等銀霄回答,外面大門「砰」的一聲響起,李俊提溜著兩隻紙馬、兩個紅男綠女,氣勢沖沖走進二門,後面跟著扛紙屋子的胡金玉。
胡金玉如今縮頭做人,對著李俊的怒火,只是沉默不語,把紙屋子往地上一擺,宋繪月就見紙糊的門匾上寫著「胡宅」二字。
李俊放下紙紮人,扭頭就對胡金玉道:「好你個姓胡的,我們救了你的命,你竟然恩將仇報,搶了我的大宅子!」
原來他天還沒亮,就感覺買來的「陳王府」不夠氣派,自己如今手裡有的是銀子,怎麼不趁早重新買過,於是臉都來不及洗就去了最近的紙紮鋪子。
哪知一進紙紮鋪,胡金玉就已經在裡面了——胡家人多,他看著李俊的陳王府眼饞,決心趁著天還沒亮,給自己家裡人也燒一座胡宅。
胡金玉一見李俊盯著這座大紙屋,就知道他要幹什麼,當場出手,提起筆,飽蘸一筆墨,寫下了胡宅二字。
李俊痛失大宅院,氣的腦仁疼。
現在見了宋繪月,他立刻就對著宋繪月訴說胡金玉的不是,要讓宋繪月給他出氣。
宋繪月拍了拍李俊:「讓一讓胡當家,他家是新死。」
此話一出,李、胡二人都不好受,李俊是因為宋繪月叫他讓一個外人,胡金玉則是因為「新死」二字。
如果能不死,他情願不要這紙紮屋子。
更讓他不好受的是,他的苦難在這座小小的院子裡,都是那麼的不起眼——誰不是家破人亡?誰不是孤身一人?誰沒有血海深仇?
最後李俊嘆了口氣,沒再言語,伸手取了香,點起來插在香爐裡,拜了三拜,取過一個化財盆,就開始燒元寶。
宋繪月和胡金玉也都拜過,各自拿著化財盆燒,紙人紙馬是放不下的,銀霄就又圈了兩塊化財地,供這財大氣粗的二位活人燒。
一時間院子裡煙熏火燎,火光在微風中搖曳,燙、灼熱、跳躍不止,像是活的,然而是死物。
宋繪月看著眼前這個灰燼橫飛的院落,心裡很平靜,燒到盆子裡的灰都堆不下了,她停了手,讓銀霄倒酒。
銀霄倒酒給她,她灑到地上,給她那個短命的老爹喝。
倒完三杯酒,她停下手,站起身來,和銀霄並肩而立,看著李俊和胡金玉比賽似的燒紙人。
李俊燒完紙人,開始燒紙花屋,嘴裡唸唸有詞:「爹啊,這宅子不好,你就別去住了,讓娘她們住,等改天我看到好的了,我再給你燒啊。」….
至於改天是哪天,他也不知道。
花屋子燒的火勢熊熊,李俊站起身,捧過一個酒罈子,倒上一杯,剛要往地上灑,手忽然一頓、一拐,就把酒送到了自己嘴裡。
「爹,兒子給你嚐嚐。」
他嚐了個沒完沒了,一邊嘗一邊絮叨,請他爹保佑他——他爹陳王死了都不安生,不僅讓兒子挫骨揚灰,喝不上一口好酒,還得保佑這個不孝子。
胡金玉則燒的很沉默,他的感情還沒有因為時間而逐漸遲鈍,所以心中不僅悲痛,還有惶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麼。
風忽然變了方向,火苗席捲向他,他蹲著往後一坐,跌在地上,恍惚著又爬起來,繼續往裡添東西。
宋繪月看完這兩個人的盛大燒化場面,轉頭看向了銀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