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下意識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張旭樘的手一頓,茶水順著自己的手傾瀉下去,把衣袖都沾溼了。

他輕輕放下了茶杯,自己扶起椅子,坐了回去,又拍了拍燕王的手:“沒事,我不打你。”

他想可能是自己過於嚴厲,才讓燕王產生了鬆動。

是的,鬆動。

如果燕王不鬆動,他就不會蠢到去見李俊。

宋繪月倒是一個算計人心的好手。

她知道自己會對燕王這樣的蠢貨感到厭惡,所以自己就率先一步對燕王伸出了友誼的小手。

不過好在他是個知錯能改的人,現在對著燕王和顏悅色,也還來得及。

燕王遲疑著鬆開手,抬起頭,就見張旭樘目光沉痛,彷彿是遭受了莫大的傷害。

他一下子就洩了氣,心想自己確實是鬼迷了心竅,怎麼能夠生出那種想法。

張旭樘微笑著開了口:“王爺。”

同時他心裡怒罵:“蠢貨!”

張旭樘語重心長道:“王爺,你要時刻記著,你的身上流著張家的血,你的母親是我的姑姑,我們都不會害你,反倒是外面的人會害你。”

同時他心裡狂吠:“蠢貨!腦子被狗吃了又排出來了?張家的臉都讓你扔到了地上!”

張旭樘苦口婆心:“如今咱們正站在懸崖邊,一不留神,就會墮落進萬丈深淵之中,所以王爺不能有絲毫的行差踏錯,你事事都要小心,寧肯不做,也不能做錯。”

這回他心裡沒什麼罵的了,因為想搶過刀子插在燕王身上。

燕王鄭重應下,又道:“那個賬本怎麼辦,他們要是把賬本交出去,我們很難應對。”

張旭樘不以為意:“我們手裡的銀子已經足夠,讓賬本死無對證就好。”

他看向小衛:“明天撥一隊人去定州,毀掉走商道的胡家。”

一群為自己辦過事的螻蟻,始終也是螻蟻,不會變成高貴的人。

小衛恭敬應聲。

燕王逐漸放鬆下來:“雖然沒有對證,但是今上問責起來,還是得有個說法,再加上三司那個會算賬的元少培,也會算出鹽稅上的虧空。”

張旭樘擺手:“你咬死是晉王栽贓,把水攪成兩黨相爭,便可平安無事。”

燕王連連點頭。

他惶恐不安前來,滿意離去,只留下滿心怒火的張旭樘。

皇宮裡如果還有張家血脈的皇子,哪怕還在襁褓裡,他都會選擇另外一個。

燕王已經被寵壞了,在戰爭中一無是處,唯一可以值得他舒心的就是燕王登基之後,他可以成為第二個張瑞。

只有一個糊塗的君王,才能容忍一個至高無上的張家。

&nbsp本章完